那天在你和季博遠的搏斗現場,還有一個證人,確切的說是一只狗,一只金毛,它叫旺財,它目睹了一切。”
魯景旭聽到這,哈哈大笑:“石羽,我還以為你掌握了什麼證據,一只狗?你該不會想說這只狗告訴你我殺了季博遠吧?”
“哦,那倒不是,是季博遠告訴我的。”
“什麼?”
“季博遠在臨死前撿到了這只狗的銘牌塞進了褲袋里,你知道這個銘牌上有什麼嗎?”
“什麼?”
“狗的名字和生日。”
“什麼?”魯景旭連說了三個什麼,一次比一次驚惶。
“狗的名字叫旺財,生日則是一月二十。”
“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麼鬼?一只狗的名字和生日跟我有什麼關系!”魯景旭聽得越來越不耐煩,因為他完全聽不懂石羽的話,但他又覺得石羽的話暗藏玄機,他覺得石羽在給他下套,可他識別不出里面的陷阱。
“它的生日是用一串數字表示的,0120,你對這串數字沒有特別的感覺嗎?”
“0120?我他媽為什麼要對這串數字有——”魯景旭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然后帶著一絲恐懼看向自己左右手上對稱的紋身——生命之星。
“看來你也發現了,你的紋身生命之星,由大衛之星和銅蛇繞桿組成的生命之星,它是世界各國緊急醫療救護服務系統的獨特標志,比如在救護車上就有這個藍色的標志,作為醫生的季博遠當然知道這個標志和救護系統的關系,而我們知道醫療救護電話就是 120。所以季博遠是想告訴警方,那個殺了他的男人跟 120 有關,也就是跟醫療救護有關。”說罷,石羽指了指季博遠手上的紋身。
沉默遽然降臨,氣氛驟然緊張。數秒后,魯景旭用大笑打破僵局。
“石羽,你是不是因為我調戲過你,所以懷恨在心,想出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整我?生命之星,120,狗的生日銘牌,你腦洞也太大了吧?”
石羽也跟著笑道:“我腦洞向來很大,但我知道這次我想對了,從我問你三月十七號你在哪你給我的反應開始,我就知道我想對了。其實你手上的傷早就康復了吧?手勁應該還不小。去健身房只練下半身,這種話我當時居然信了,也是中了你的邪。”
魯景旭攤開雙手,搖頭道:“我無話可說,這些都是你的主觀猜測,什麼 120,什麼醫療救護系統,證據呢?你有什麼實質性證據可以證明我殺了人?你有嗎?”
“證據啊,當然有。”石羽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就在剛剛,你離開 Monkey Bar 之后,有一個警察拿走了你喝過酒的玻璃杯,現在他應該已經把這個玻璃杯帶回刑偵隊,隊里的技術人員或許正在提取上面的指紋,然后拿它跟另一組指紋做比對,你猜另一組指紋是從哪里采集的?”石羽說到這,停了下來,他發現魯景旭已不由自主在冒汗,而他的眼神就跟剛剛連說三次“什麼”時一樣,驚恐卻茫然,那是人遇到未知的危險時怯懦的樣子。
“在哪?你快說在哪!”魯景旭怒不可遏地催促道。
“就在旺財的銘牌上。”
“旺財的銘牌?不可能,我就踹了一腳,手都沒有碰過那條狗,怎麼可能有我的——”魯景旭知道自己慌不擇言暴露了,趕緊停下,但已經來不及了。
石羽拿出手機,將錄音倒退幾秒,剛才那句“不可能,我就踹了一腳,手都沒有碰過那條狗”再度響起。此時四下無人,這句話顯得格外刺耳響亮。
“所以那天你真的就在現場。”石羽停下播放。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魯景旭嘆了一口氣,“好吧,石羽,我告訴你真相吧,不是我殺了他,那是意外。”魯景旭走進公園,找了一條躺椅坐下,石羽跟著在他旁邊坐下,然后他說了這麼一個故事。
正如石羽所說,魯景旭確實與朱念珊關系不一般,魯景旭曾經與朱念珊商量代孕一個小孩,開價一百萬,朱念珊答應了,但前提是等她離婚之后。可沒想到婚還沒離,朱念珊就懷上了裴超的孩子,于是朱念珊前去墮胎。沒想到墮胎遇上季博遠,最后被殺。
得知朱念珊死后,魯景旭悲痛不已,因為朱念珊是這麼多年來他唯一看上的各方面都合他心意而且愿意給他代孕的女人。原本以為終于可以完成心愿有自己的孩子、給母親一個交代為魯家延續香火,沒想到朱念珊就這麼走了。所以頭七那天,魯景旭前往朱念珊的遇害地點北郊的河邊小樹叢悼念她。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那里遇到了季博遠。
當時,他遠遠地看到有人在樹叢里,一開始以為是流浪漢,但悄悄走近一看,發現那人正在點蠟燭。魯景旭覺得奇怪,于是停下腳步,躲在暗處觀察。只聽得那人一邊點蠟燭一邊念念有詞:“朱念珊,你可別怪我,要不是你先背叛你的丈夫、你的家庭,我也不會殺了你。
”
聞言,魯景旭大驚,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上殺死朱念珊的兇手,他知道警方在找這個兇手,而且這個兇手還是連環殺手,所以他很害怕,想趕緊拿出手機報警,卻發現手機落在了車里,于是他掉頭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