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感覺到背后有人，轉身看，鼻子就碰到了他衣服。

“你往后退點。”韓青用胳膊肘往后推他。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廚房太小，你出去吧！”肖木沒有動，低頭問他，喉部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哥，肖木哥，你干嘛呢？”

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那種氣氛。

“肖木哥，你打游戲嗎？”韓舸舉起手里的手機。

“你們去打會游戲吧。"

等他出去后，韓青松了一口，很奇怪，每次他站他旁邊時自己就有一種壓迫感，每次他一靠近自己就緊張，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因他太高了嗎？可能想多了，韓青這樣安慰自己。

韓舸房間里，兩個各拿一只手機，韓舸剛開始的聲音很大很激動，一會肖木哥救救他，一會說肖木哥保護他，說著說著音調就降下來了，停下手上的操作，轉臉看肖木，憋了半天說了一句：“肖木哥，謝謝你！”

肖木沒有抬頭繼續手里的動作，很隨意的回，“小意思，不用客氣。”

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是說游戲，是，是謝謝你來我家。”

這時候才聽出他語調不對，“為什麼？”

沉吟了一會，“從那件事后，我哥再也沒有帶同學來過家里。”

放下手機，肖木示意他說下去。

韓青以前是個很開朗的人，時不時的就會有同學來家里玩，韓舸也總想跟著哥哥瘋跑瘋玩，但他總是追不上他，那時候他就想，以后哥哥要是不能跑這麼快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追上他和他的同學一起玩。

韓青上初二的一天放學回家因為在馬路上跑著玩，橫穿馬路時被迎面來的一輛車壓碎了小腿。

從出院以后他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半年沒有出來，學校也辦了病休。剛開始的時候他不吃也不喝，一直在被子里哭，聽到他哭，媽媽也哭，韓舸也跟著哭，爸爸就去陽臺上抽煙，那半年也他們家最黑暗的半年。半年后他的情緒才慢慢好轉。突然有一天，韓青好像變回原來那個韓青，跟他爸爸說想上學，問能不能裝假肢。

看起來好像一切跟原來一樣，他不再把韓舸從房里罵出去，不再哭了，臉上也帶笑了，但韓舸知道他哥變了，變得自卑，愛發呆，很少下樓，特別是剛裝假肢的時候，他走路不習慣，那只腿不會打彎，引來別人的眼光時。

回到學校繼續讀初二，他的成績不但沒有下降反而比以前更好，每天晚上韓舸偷偷的趴在門縫看他哥，他哥都是在學習，學到很晚才睡。

初三的時候，韓舸跟著爸爸去了一趟學校見了韓青的班主任，原因是一個科目老師在班里表揚韓青時說了一個詞——身殘志堅。韓青回家沒有跟父母學，但是有一天，媽媽晚上起夜的時候聽到韓青在哭，他在做夢，嘴里一直說著，他不是身殘志堅，他的腿沒事。

韓青一直不知道爸爸去找過老師的事。

高中之后，韓青開始去打工，爸爸媽媽也沒有阻攔，他們知道，他不想被人當做殘廢，他想讓大家記得他的優秀而不是關注他的腿，想提早適應社會。

韓舸講的時候，眼圈是紅，但是沒有流淚，“你來了，說明我哥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話鋒一轉，“我哥的朋友就是我親哥，哥，以后游戲你多帶帶我。

”

肖木低著頭，并沒有因為韓舸后面兩句話情緒好轉，他感覺喉嚨里像堵著什麼東西，苦澀難咽，心跟著韓舸之前的講述時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你們兩個在里面干什麼呢？出來吃飯來，別玩游戲了，韓舸，再玩就把手機給你沒收了。”韓青的聲音適時的把兩個從情緒中拉了出來。

肖木先一步走去，他并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跟韓青表示什麼，只是默默去廚房拿碗，回身端菜時跟韓青對面碰上，韓青的眼睛是紅的。

“那個，切洋蔥辣的。”

“哥，哥，我快餓死了。”

“餓還不知道快去洗手。”拍開正準備用手抓著吃菜的人。

“好吧好吧！”嘟囔著去了洗手間。

從那周末以后，肖木每次周末都會有一天來韓青家里補習，慢慢的跟韓舸以及他們父母都都變得熟悉起來。韓青也發現肖木并不像表面那麼冷酷，相反他也會跟韓舸一起玩游戲，偶爾輸了也會生氣，對韓青父母說話時很有禮貌，在面對韓青時也會別扭，撒嬌打渾耍賴，那些本該在這個年紀有的情緒。

這邊劉真愛周末去看肖木的時候有幾次撲了個空，打電話給他才知道他在同學家里補課，開心的不得了，一直跟老公說，兒子多乖多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夏天來了，摸底考試也來了。

“

第19章 你對我笑一下

周三，大家都早早來到學校。班主任看見肖木來還特意問他緊張不，得到的回答是，沒感覺。

他確實不緊張，因為他有信心，當然這些信心歸功于韓青的付出。

他轉臉看韓青，正好韓青也看向他，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切到落到劉雪的眼里，她心里很不舒服，肖木對韓青笑的表情很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