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證明她可以的,她很強,她可以找到很好的項目,給基金賺很多錢,她可以做業績最好的投資經理,不比任何人差。
“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干投資,打明仗也打暗戰,但不是你這個打法。”
方謙一語氣冷漠,對她的做法更是一頓訓斥:“你想沒想過不告訴我的后果?以為手里攥著這個信息就可以讓金承安反過來要挾我,讓他下面的新基金和庭基金參與投資,可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這個消息?而且你了解我的行事風格嗎?確定我會這麼輕松就受要挾嗎?葉燃,我看你是腦殘諜戰片看多了,腦子都進水了。”
“……”
“再說,和熙投資部現在就你我兩個人,你明著跟我說,想讓金家下面的和庭基金參與跟投這個項目,難道我會連聽都不聽,就直接拒絕你麼?”
“……”
“說到底還是鬼心思太多。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把你的小聰明放下。你有聽進去嗎?”
“……”
“不許不吭聲,說話!”
“……我、我聽了……”
葉燃委屈著一張臉聽方謙一訓話,本來憋著不出聲還可以忍住不哭,可現在只要一張嘴說話,亂七八糟的情緒就翻涌出來,鼻子一酸,眼淚就像金豆子似的吧嗒吧嗒地往外掉。
她帶著哭腔解釋:“我沒耍小聰明,我是真的有聽進去,我是聽了才會跟你說這些的。老板,對不起,我真的沒想搶公司的項目,我報告都是寫的是建議投資,我之前是想著小老板才是我真正的老板,你是榮信的老板,最終還是要回到榮信,不可能一直待在和熙,那個時候你就不會搭理我了,所以我才會這麼做。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葉燃越說哭的越厲害,一張臉哭成了花貓,方謙一心里被她哭的亂糟糟的,虎著一張臉兇道:“不許哭了!”
葉燃凄慘地咽回去一個哭嗝。
這回輪到方謙一頭疼了。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事這麼難處理,他緩了緩語氣,無奈地問她:“請問是誰跟你說,我是榮信的老板,最終就會回榮信?難道和熙不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
葉燃哽咽著:“可畢竟它不是你親生的……”
“所以在你心里,其實我們也不算是真正的上下級,也就無所謂忠誠與背叛了?”
葉燃吸了吸鼻涕,沒骨氣地糾正:“我沒背叛過你。”
“那有做到忠誠嗎?”
“……”葉燃把頭埋進胸里,不說話了。
問出了事情的大概,方謙一悶在胸口的一口氣才算是順了。他看著坐在對面哭得梨花帶雨的葉燃,拿著刀叉的手都沒敢動,還緊張地握住,桌前擺著的號稱她非常喜歡的牛排也只吃了幾口,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敗興。
很明顯,葉燃很漂亮,且屬于美而不自知的類型。方謙一和她吃飯,既賞心悅目,又不用有任何負擔,甚至有的時候逗逗她,還會有種解壓的快感。
但今晚好不容易做好的晚餐,都因為他沒忍住,搞砸了。
說實話,他出去倒垃圾時看到葉燃那饞巴巴的可憐樣子,真的是于心不忍,于是就回家里多做了一份牛排,也真的是想讓這只小饞貓過來吃的。
但就在他打完電話叫葉燃過來之后,榮信那邊的人力總監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和熙今年的實習生名單,有一個女生資質太差,但是填了葉燃的員工號,人力總監拿捏不準,就向他請示需不需要特殊考慮,多照顧一下。
方謙一調出那女生的簡歷,第一頁就寫的家鄉在胡州。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葉燃有事在瞞著他。
本來已經做最壞的打算,可沒想到,葉燃說來說去就還是那檔子事,就是想要給金承安一個體面的項目。
雖然不算什麼大事,但方謙一卻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種事,難道不能跟他商量下嗎?他看起來就這麼不好說話?
方謙一緩和表情,從一旁抽出紙巾,遞給連動都不敢動的葉燃:“你先擦擦鼻涕。”
葉燃這才敢把刀叉放下,慌亂地接過,蚊子般小聲地說:“老板,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眼里還噙著一汪淚,兔子眼睛一樣紅:“老板,你等會兒是不是看我不怎麼哭了,就準備說開除我的事了?”
這個事情其實在葉燃心里還是覺得很嚴重的,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大吸一口氣道:“老板,沒事,你說吧,你說什麼我都能承受的住。”
方謙一佩服于葉燃的自我腦補,無語道:“……我說什麼?你打算讓我說什麼?”
葉燃:“說開除我的事啊……”
這種事還要她提醒嗎?
“……”
“你能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狗精神頭兒用在正道上嗎?”方謙一氣得都失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開除你?而且我今天白天才跟李哲說要升你做投資總監,晚上就改成要把你開除,你是想讓李哲罵我傻逼是嗎?”
葉燃低頭,給方謙一出了個開除自己的好主意:“……那不行可以晚點,或者我自己提離職。但我自己離職的話就沒有N+1的開除補償了。”
“……”
方謙一氣絕,這賬她倒是算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