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黑桃六？”

“哇，還好不是我。萬幸萬幸。”

“黑桃六誰是啊？趕緊出來啊！我們都等著呢！哎，怎麼誰被選中都磨磨唧唧的！”

“……是我。”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成勛的聲音，像是熱鬧氣氛中的一個啞炮，讓人突然清醒。

葉燃的笑容僵在臉上。

可能是成勛坐的位置是她的視覺盲區，可能是他一直都是沒什麼存在感的特殊體質，也可能是因為葉燃被方謙一保護的太好，已經玩嗨了，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總之，葉燃原本爽到飛天的心情，突然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瞧瞧她問的都是什麼問題。

成勛的性幻想對象？

她真的想去死。拿土一埋得了。

——

王眉一晚上都沒參與過任何互動，在方謙一和周衍都在的情況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此刻成勛被點到，她作為經紀人，不得不站出來為成勛擦屁股。

王眉堆著笑臉幫成勛擋著：“不好意思哈各位同學，這問題我們答不了，我和成勛兩個人都自罰三杯算是賠禮，實在抱歉哈，對不起對不起！”

“又罰三杯啊，怎麼都罰酒逃避游戲啊？都這麼搞就不好玩了。”

“是不是玩不起啊你們？”

“都三輪了，就人家瑩瑩和她男朋友真的做了游戲，其他人都是敷衍，沒意思。”

抱怨開始此起彼伏，形成了一個小的輿論中心。

正當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不滿，成勛說話了。

他只說了三個字：“陳琦兒。”

葉燃：“……”

其他人：“！！！”

陳琦兒是現在少數能和成勛比肩的女藝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學歷有學歷，要情商有情商。

她和成勛早在一年前就傳出過緋聞，不過當時大家都覺得他們兩個是為了新劇做宣傳，雖然也在炒CP，卻沒上升過真人。

最起碼，葉燃都選擇不去看那些冒著粉紅泡泡的吻戲，告訴自己要相信成勛。

但現在，她那根支撐自己對成勛要理智的弦，繃斷了。

“陳琦兒？就是那個最近和你鬧緋聞的陳琦兒對嗎？”吃瓜群眾還在興奮地追問，“成勛，你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已經和和陳琦兒在交往了？！”

“對了，她不是已經官宣確定要出演《濤生》女一了嗎？到時候萬一你要是也入選，豈不就是熒幕CP又要合體了？！”

“太期待了有沒有！”

“吃瓜第一線啊！”

王眉咳了咳，表情嚴肅地制止，維護著成勛的利益：“沒有的事，成勛到現在還都是單身，這就是個游戲而已，大家不要亂猜。更不要發朋友圈微博什麼的，不然事情會很嚴重。”

“好好好，不發不發。這事兒我們肯定不說的，多少年的老同學了。”

“對呀，成勛等會兒吃完飯能給我們合個照就行了，其他的我們都不外傳。”

“那就謝謝各位同學了！”

王眉邊感謝著，邊用眼尾掃了掃葉燃，看到她僵在那里的身型，暗暗一笑。

——

“在想什麼？”

時間到了十點，飯店要打樣，同學聚會在意猶未盡中結束。大家都寒暄著下次有機會再聚，千叮嚀萬囑咐著葉燃和趙瑩瑩：下次聚會一定還要帶著周衍和方謙一這兩位家屬。畢竟，這種肯一擲千金把酒錢飯錢全買單的冤大頭越來越少了。

趁方謙一付款的時候，周衍和趙瑩瑩遁得極快，早就沒了影子。

通往停車場的路上，方謙一喝多了，肘間折著自己的西服外套，慢慢溜達著。

葉燃陪在他身邊，心不在焉的。

“叫個代駕吧。”方謙一又說，“或者你會開車？這個時間，回去的路上應該不堵。”

“啊？”

葉燃這才回神：“老板，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

知道葉燃為什麼有心事，方謙一也沒點破：“沒事，我自己來吧。”

他掏出手機，一邊揉著額頭緩釋由過度飲酒造成的疼痛感，一邊用打車軟件叫代駕。

葉燃繼續走神。

直到有人叫她。

“燃燃，你現在有空嗎？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這聲音質感很柔，葉燃聽過太多遍，她下意識回頭，月光下，成勛沒有戴口罩，以一種類似可望不可及的神情看著她。

葉燃確實有事想問他，她抬腳要走過去，手卻被方謙一拉住。

“別去。”

方謙一很直接地表明自己態度：“我不想你去。”

“……”

但是葉燃真的是有事想跟成勛說，她不說不快，可成勛趕在她前面說話了。

“方總，冒昧地問一句，您和燃燃不是在交往吧？”

葉燃抬眼看向成勛，剛要作為下屬替方謙一解釋，方謙一自己卻回答了。

“確實不是在交往。”

他沒打算遮遮掩掩，被成勛看出來了就干脆承認。

“所以呢？”他笑著諷刺，“你的立場是，我如果不是葉燃的男友，就沒資格跟葉燃說不讓她去是嗎？”

“如果只是同事關系，燃燃的私事，不應該過度干預。”

成勛姿態雖低，但絕不友善：“我和燃燃認識六年，相戀兩年，到現在分手也不過幾個月，我即便不是她的男友了，還是她的同學、校友、朋友。

我和燃燃之間有些誤會，現在想趁這個機會說清楚，還希望您作為燃燃的同事，不要從中阻攔，讓我們間隙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