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欽定蜀河河道總督治理大臣大臣、蜀南總督聞大人!”
“河道治理所需的民夫和工具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第18章
沒等我傳令,他們就已經準備好了。
如此急切,更讓我明白了自己身上扛著的重擔。
我環顧一圈,緩緩道:“本官雖是蜀河河道總督治理大臣,但你們的家園還是你們自己最熟悉。”
“所以本官想先了解,這以往治理河道的水患,你們是怎麼治理的?”
治理水患采取的辦法萬變不離其宗。
無非是疏通、分流、修繕堤壩。
可當府尹拿出河道附近的堤壩圖紙后,連我這種門外漢都看出了了不對勁。
“這是……”
祁鈺成看到鋪開的圖紙后,深深皺起了眉頭。
“圖紙上記錄的最近的大規模修繕時間,居然是在二十年前!”
當今圣上登基都沒有二十年!
見我們已經看到圖紙,蜀河南、北河府府尹率先開口:“稟大人,因為蜀河水患多年,每每雨季過后,河水便上漲幾分。”
“北河府受災嚴重,我們只能采取疏塞并舉的法子,可這法子治標不治本。”
“多年下來,蜀河河道北側已形成了地上巨河。”
“再加上堤壩年久失修,所以一旦地上巨河決口,輕則輻射十里,重則附近所有省府均變成澤國……”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北河府堤壩搖搖欲墜。
北側又是京城所在之側。
若是北側堤壩潰壩,那后果只會更嚴重,到時候災民向北,引起的動蕩會讓天下不安!
在腦中將樁樁件件都理清楚后。
我的心里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沉重。
不過好在,在治理水患的問題上,各府的官員都絕無二心。
治水隊伍下午來到蜀南,我們光是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法子,就已經讓燈火亮到了深夜。
最終,我拍板定音:“凡治水,先治沙,泥沙分流,遇緩則正,遇兇則分……”
“只不過在此之前,最好還是先修補堤壩,防止大水決堤,然后集合人開挖分流河道,減小地上的壓力。”
“明日我會過去實地考察,以求因地制宜的解決方案。”
眾人紛紛稱是。
官員們散會后,我泄了氣,坐到身后的太師椅上。
蘇陸英去取了水給我,然后站到我身后,為我按摩太陽穴。
“阿月,你一路奔波勞累,喝口水吧。”
我微微后仰,睜眼時,正好看到蘇陸英那張好看的臉。
他眉頭蹙起,恍若淬過冰雪知的黑眸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治理水患并非一日兩日就能完成,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
我疲憊的笑笑,道:“雖說治水并非一日兩日,可老天不等人啊。”
“陸英,你要知道,大水要淹沒土地,卻不出一日就能做到。”
我聲音喃喃:“蜀河每年發水患,毒蟲疫病也是因此而來。我先前沒有人力物資來治水,如今被陛下寄予厚望,重新派遣來這里,那我就不能讓蜀南省府的百姓失望。”
這時,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青月,你在嗎?”
聽聲音,是去而復返的祁鈺成。
他道:“我曾經在古籍中看到一種材料,或許可以用來修筑堤壩。”
第19章
“什麼材料,快說來讓我聽聽?”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去打開房門。
祁鈺成進來后,看到蘇陸英也在我房間內,他朗月般的面貌瞬間寒了一個度。
可下一瞬,他抿了下唇,當做沒看見一般進來,對我說道:
“書中說,那是一種由石灰石、粘土和鐵礦粉磨細混合,加以高溫煅燒成熟料,再加入石膏混合磨細而成的新材料。”
“或許還要加上河沙?”
祁鈺成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在這里的人只有祁鈺成曾連中三元,他讀過的書沒有上千也有八百,我屏住了呼吸,沒有打擾他。
一柱香后,祁鈺成最終還是放棄了,道:“這就是這樣……具體比例我也不清楚,還需要人自己去試。”
我心里并沒有失落,能得到這樣的消息,已經是極大的好處!
想到等這材料出世后,未來修筑堤壩時會減輕的負擔,我的心便撲通撲通,幾乎要蹦出胸口。
在這一瞬間,我覺得祁鈺成變得格外順眼了起來。
“多謝你,祁鈺成。”我第一次,堪稱鄭重的對他感謝道。
“若是你帶來的配方可行,那你便是救天下萬民于水火的恩人!”
祁鈺成對上我的眼睛。
我不知他是看到我之后想到了什麼,亦或者其他?
只見祁鈺成先是愣了愣,倏爾偏過頭去。
“……你過譽了。”
他的聲音細若蚊訥,非得我仔細去聽,才能勉強聽到幾個字。
只是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倏的一下變成了緋紅。
翌日。
蜀河河道北側。
當下,河道堤壩附近聚集了近萬人。
其中除了河道南北河府及周邊的官兵衙役、以及民夫民婦之外,三百多里開外的蜀南軍屯衛所城也在圣旨號召之下來了一千兵馬先鋒軍。
我站在這些人中央,舉臂朗聲道:“各位同僚、父老鄉親們!”
“時間就是糧食,糧食就是性命!本地的父老鄉親們就先聽從本地父母官的指揮,立刻開始負責修補堤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