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吃了這些蔥姜蒜以后會有的過敏反應一樣,有些事情并不是只要忍,就能忍過去。
才吃了三個窗口,童婳身上就感覺到了癢。
接下來,還有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一直到把所有窗口吃了一遍,她才回來站到江源面前,“關于它們的味道測評,我會出一份具體的報告給您。”
是了。
她雖然愚笨。
但愚人有愚人的好。
不然也不會考上國外的頂尖學府。
哪怕在別人看來很簡單,只需要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她會愿意花很多時間,去把一件事做到極致。
就好比……
鬼使神差地親了他,開始和他有那種超乎上下屬之外的秘密關系開始,她的技藝一路突飛猛進,從被撕裂一般的疼只會喊媽媽開始,到現在,幾乎可以做出任何瑜伽姿勢。
這里面,她也付出了并非常人的努力。
現在,既然接下了品嘗窗口菜式味道這個工作,還想將功補過,她就會做的更認真。
江源也習慣了她這種工作模式,“嗯。”
說完,看了她一眼,“下午不用來上班了。”他皺著眉,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作嘔的東西,“倒胃口。”
盡管早有準備,童婳還是被他這句話刺到了。
心口真疼啊。
身上那麼癢,都沒能止住這句話帶來的殺傷力。
像是成群結隊的螞蟻在她身上踩來踩去,讓她癢的想哭,疼的落淚。
可她終究沒有哭。
從父親去世開始,她就不會再在別人面前哭了。
包括江源。
她的聲音卻甜甜的,只是那顆頭垂的有點低,“好的,江總~”
這句尾音像極了她在黑夜中的顫抖。
江源忽然覺得嗓子有點干。
轉眼間,童婳已經頂著長滿紅疹子的臉走出了公司食堂。
他所有的壞情緒,所有的居高臨下,她悉數接受。
就和咽下的那些令她過敏的蔥姜蒜一樣,都是她應該做的。
第3章 糯糯的甜
童婳剛出食堂門,就遇到了很多同事,他們全都驚訝地看著她。
尤其是和她一起做江源秘書的蘇美美,她看到童婳,像是看到鬼一樣,“小童,你臉上是誰弄的?”
不用童婳回答,蘇美美就開始咒罵,“肯定是黑心良!滿肚子黑水!他又怎麼為難你了?”
她心疼地捧著童婳這張小臉,但捧了一半又放下……
訕訕道,“疹子太多,我不敢碰……”
童婳被她的動作逗笑,糯糯道,“我也不敢。”
每次過敏,她的臉上的疹子多的,能讓密集恐懼癥的人當場暈過去。
“我先去醫院了。”都被欺負成這樣了,童婳的聲音卻依然軟軟的。
就和她這個人一樣。
雖然長得美,卻從不張揚,甚至常年一身黑衣,把全身上下都包的緊緊的,蘇美美經常說她是暴殄天物。
童婳從來都是嬌憨地笑笑。
她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物。
從父親去世開始,她連童家小公主都不是了。
那些人見到她只有一句話,那個欠債的。
身上癢的厲害,童婳從回憶中抽身,只能先和蘇美美告別,“等我回來再給你講。”
她能吐槽江源的地方,也就只有蘇美美了。
曾經那些交好的朋友,從童家衰落起,都不見了。
她一襲黑衣,行走在穿著打扮靚麗的人群中,就像一個瘟神。
再加上那一臉紅疹子,再沒人敢靠近。
江源站在樓上,盯著她螞蟻一樣渺小的背影,眼角無聲地向下壓了一下。
有沙子進眼睛了。
居然有點難受。
江源不耐煩地喊了保潔過來,將總裁辦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這才算舒服了些。
第二天,童婳來到公司。
桌子上已經放了兩個雞蛋,“一個是給你吃的,一個是給你用來滾疹子的。”
蘇美美拉了凳子過來幫童婳滾雞蛋,“我們老家的土方法,只要用熱雞蛋滾過,疹子就能消得快一點。”
童婳微微側頭,怕自己臉上的疹子再嚇到蘇美美,她糯糯道,“我自己來。”
“你就別和我逞強了。”蘇美美卻不肯松開,“這疹子比昨天好多了,我今天沒那麼害怕,你別擔心。”
童婳終于點頭,“謝謝。”
蘇美美笑笑,大氣地一擺手,“謝什麼,咱們都是受黑心良壓榨的,就該相互照應。”
說著,她突然又道,“也不知道黑心良有了女人以后,會怎麼在床上折騰她。”
說到這里,蘇美美突然笑出了聲,“會把人折騰死吧,說不定連她女人都要染上和他一樣的黑色。”
童婳:“……”
突然,蘇美美對著空氣掃了一下,“你還小,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
你這麼嬌憨純情,肯定什麼都不懂。”
不等童婳回答,蘇美美的話題轉的極快,她麻利地把在童婳臉上滾完的雞蛋剝開,“你看,蛋黃里面有疙瘩了。”
說著,她撇了下嘴,“這里面都是毒素。
你下班后繼續煮點雞蛋滾一滾,記住!
滾完的雞蛋要扔掉,千萬別吃!”
童婳:“……”
蘇美美總是這麼關心她。
有一瞬間,她險些要把自己這三年來和江源每周五發生關系的事情告訴她了。
她快要辭職了。
不想一直瞞著她。
“話說……”蘇美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的工位和童婳的挨著,倆人就是一左一右,“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