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洗手間時給黃薇發了消息,說是遇到一個故人,聊聊天,因為提前打了招呼,一群人也沒多問。
有眼尖的看見她眼睛腫了,明顯哭過了,就問她怎麼回事。
黎錦說聽到一個噩耗,有朋友死了。
不算說謊,柳遠山在她心里已經死了。
黎錦找到自己的外套,也不想多待了,剛才那股莫名的燥熱感又來一波,腦子都有些渾了,得趕緊走,感覺要出事。
跟黃薇打了招呼,說家里有事得回去,又跟其他人道別。
黎錦快步走出包廂,繞過擁擠的人群時,腰間突然橫過來一只手。
“美女,是不是覺得很熱啊,哥哥幫你降降溫?”
昏黃的路燈下,沈文東靠在車門,心不在焉的抽著煙。
一根快要抽完,見黎錦還沒出來,臉色便慢慢沉下去。
不是不耐煩,是剛才出了事,他往壞處想了。
掐了煙往里走,他剛才目送她進的包廂,知道包廂在哪,長腿停在門前。
怕鬧了誤會讓黎錦難堪,沈文東沒橫沖直撞,先禮貌的敲門后才進去。
眼睛快速掃一圈,沒看見人,沈文東有些慌,連尾音都是抖的。
“黎錦呢?”
包廂里的人齊齊往這邊看過來,還是黃薇先把人認出來,她看過當年籃球場的視頻。
“沈文東?你找小錦啊,小錦已經走了,走了得有十分鐘了,你......”
話音未落,門口的人已經跑了。
黃薇的話堵在了喉嚨里,旁邊的人陸陸續續反應過來。
“沈文東?嘿,這就是當年追黎錦的那個瘋子?打女人那個?”
“就是他,當年的視頻我看了。”
“這哥們真帥,當年一孫子非說是黎錦劈腿,我跟他辯論三百回合。
“我意思柳遠山和白茹后來那麼快走在一起,肯定是柳遠山劈腿白茹插足。
“那孫子還犟,最后臉都打腫了,后來見了我都躲著走。”
“聽說當初柳遠山就是被他揍進醫院的,就柳遠山和白茹一起被揍那次。
“一個斷了肋骨,一個斷了手腕,估計白茹也是他揍的。”
“白茹活該,把渣男搶走就算了,我聽一個學姐說,白茹還故意把婚禮請柬寄柯教授的工作室去,恨不能讓所有人知道黎錦是她的手下敗將,這欠抽的女人,沒打死算便宜她了。”
“柳遠山也活該,我覺得沈文東這種忠犬小男友很帶勁啊。
“可惜黎錦看不上,要是給我,我指定要,這麼說我還沒談過這款的,以后分手了試試。”
“帶勁個屁,沈文東這種人太極端,黎錦要是真選他,這輩子估計得完。”
......
沈文東闖進了酒吧的監控室,然后踹開了隔壁酒店201室的門。
床上的兩個男人剛脫了上衣,聽到動靜齊齊回頭,只一眼,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臥槽,這來的到底是個男人還是頭狼?
一身黑,似外面濃墨的夜,明明一張清俊的臉,卻透著鬼魅氣息。
狼一樣的兇狠眸子,充滿森冷的殺意,腳下如風,那架勢似要撲過來撕碎獵物,讓人瞧著都毛骨悚然。
慢慢扭曲的臉,露出的森森牙齒,又像吸血鬼。
“找死!”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凌厲的腳風已經貼胸而過,隨著兩聲慘叫,床上的兩個男人狼狽的摔到地上。
沈文東蹲在其中一人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想怎麼死?”
他是真的要殺人。
通紅的眸子是扭曲的瘋狂,手中的力道越收越緊,男人的臉逐漸變得青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珠都開始外凸。
“你……咳……松……松手……”
旁邊的男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想幫忙,剛才那一腳又幾乎踹斷了骨頭,完全使不上力,只能拼命的往門口爬。
沈文東注意到他,起身,一腳將人踹出去。
男人撞到衣柜上的鏡子,鏡子碎裂,玻璃掉一地,男人的后背瞬間血淋淋一片。
“啊!”
慘叫聲響徹在整個房間。
剛才被掐著脖子的那男人嚇懵了,呼吸還沒平穩就惶恐的往外爬。
沈文東右腳抬起,唇角的弧度挑起不屑的暴躁,眼中黑氣翻涌。
“誰給你們的膽子碰她?不想活是吧,不想活就去死!”
用力一腳,也將人踹向那片玻璃渣,男人后背多處被割破,又是連續慘叫。
沈文東往前邁開一步,忽聽床上傳來低低的呼喊。
“沈......沈文東?”
是黎錦在喊他。
沈文東眸中的黑氣瞬間褪去,驟然轉身跑過去,強忍住嗜血的憤怒,拉著被子把她蓋好。
“姐姐,”開口盡是顫抖,俯身,掌心在她泛紅的臉上揉了揉,“我帶你回家……回家。”
黎錦意識早已混沌,用力掐在腰間才勉強得一絲清醒,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渴望在以恐怖的速度蔓延,要爆炸。
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她今天是走不出這間房了。
如果這事真的避不開,她寧愿是沈文東。
“沈文東,你......要不要我?”
要不要我?
沈文東覺得這是廢話,怎麼不要?
他做夢都想要,她給的任何東西,他都想要,尤其是愛情。
他最想要愛情,偏偏她不給。
“姐姐,”沈文東不想趁人之危,試圖用被子裹住她抱起,“我送你去醫院。”
地上被遺忘的兩個男人,就是趁著這時候撿起衣服,狗一樣的爬到門前,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