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沈文東，你能不能放過我，求你了。”

只要沈文東放過她，沈雄就不會盯著她，她的孩子就能平平安安的。

只要沈文東放過她，沈雄就會好好培養他，他就能得權得勢，他的人生才會越來越好。

對誰都好。

求？

她用了‘求’。

沈文東漸漸安靜下來，抿緊唇，還是不肯罷休，不肯放手。

“你不喜歡我，但是你把我睡了。黎錦，你得對我負責，你得跟我在一起。”

說到最后，話里已經帶著執拗。

“黎錦，沒有你，我活不了。

“從十三歲開始，我就是想著見你才堅持下來的。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把感激轉為愛情的，但是我現在非常確定，我愛你。”

他的祈求帶著哽咽，似溺水之人最后的求救，讓人聽了難受。

黎錦靠在床頭閉上眼睛，腦子里回憶著過去的事，越來越難受。

這條路勸不通，黎錦換了種方式。

她給他講了高朗和米晴的故事。

“高朗羽翼未豐時，把他心愛的女人娶進門，毀了米晴，等到有能力時，已經來不及保護米晴。

“米晴說不悔，高朗說他悔，他說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會等到他羽翼豐滿時再娶米晴。”

講完故事，黎錦殘忍的揭露他的現狀。

“沈文東，你應該知道，你的父親從前對你不聞不問，現在突然重視你，是看中了你的狠勁，是覺得能把你培養成合格的繼承人。

“你對他有用，所以他可以縱容你。”

她的聲音溫柔似水，出口的話卻是刀子，刮在人身上，利刃一般的痛。

“萬一你后面不能讓他滿意呢？

“萬一他在培養的過程中發現你只有狠勁，沒有經商的天賦和能力，他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

“到時候，你自己都是棄子，你怎麼保護我？”

黎錦說的是事實，沈文東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他沒反駁。

但是，為了黎錦，他不會讓自己成為棄子。

沈文東站在窗前，遙遙望向遠處燈火輝煌的龍山塔，屋內傾斜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長。

“黎錦，我會站在沈家最高的位置，我會讓你，無人敢欺。”

黎錦低低嗯了一聲，“我信你，但是沈文東，我跟米晴不同。

“我有我的夢想要實現，我不會拿生命陪你賭一個未知的明天，所以現在我不會跟你在一起。

“但是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等你。

“等你羽翼豐滿的那天，等你站在沈家最高的位置，等到你父親都怕你的時候，你再來娶我。”

沈文東盯著那塔尖，默了許久，眼底深色漸濃，非要問清楚。

“真話？沒騙我？”

黎錦笑容溫和，“如果你真站在那個位置，你只要用我的家人威脅我，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騙不騙又有什麼關系呢？”

沈文東沉默了很久，說，“我不會逼你，黎錦，我會很努力站在那個位置，但不是為了讓你怕我，是為了能配得上你。

“只有站在那里，我才能配得上你。”

他問她，“你會等我多久？”

黎錦反問，“你拿下沈家，需要多久？”

沈文東：“最多五年。”

黎錦：“那我就等你五年。”

五年的時間不長不短。

如果沈文東在期限之前能忘了她，那兩人就各過各的，以后誰也不打擾誰。

如果五年的時間都沒讓沈文東忘了她，如果五年后沈文東能坐上那個位置。

她就不用被沈雄威脅了，她可以試試跟沈文東開始。

沈文東最后又沉默很久，話里帶著承諾和騏驥。

“好，那就五年，五年為期限，你等我五年。

“如果五年后我沒到那個位置，是我沒用，我不配擁有你，我會放棄。如果我到那個位置，你只能嫁我。”

他說，“黎錦，這是我最后的讓步，”

......

五年之約，黎錦應下，但有個要求，這五年之內不聯系。

他走向他的高位，她實現她的夢想，誰也不打擾誰。

沈文東說好。

沈雄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當天給黎錦打電話。

“我這個人很講信用，你沒出賣我，還解決了問題，我保證，不會動你的家人。”

“但是黎錦，你信那逆子的承諾，我不信。

“萬一他撐不住去找你，會讓我很生氣。我一生氣，可能還會把你帶過來當人質。

“所以黎錦，離開云城吧，去哪里都行，只要別讓沈文東找到你。

“我生氣的后果很嚴重，可能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你的弟弟……

“我生氣，他們都有可能是我撒氣的對象。”

黎錦覺得他太欺負人，“你讓我離開云城？沈先生，我女兒才出生。”

沈雄道：“你可以帶著你的女兒走，只要你不在云城，只要你不讓沈文東找到，如果你沒地方去，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

變相軟禁？

“不用了，我會走，但是你得給我點時間，至少讓我出了月子，回家一趟。

“電話才剛打完，沈文東不會那麼快找我，離開的時間我自己定。”

沈雄話音里盡是不悅，“你在跟我談條件？”

黎錦提醒他，“沈先生，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的溫順是因為我的家人。

“我愛他們，他們也愛我，如果你把我逼急了，他們會成全我，那我不介意把你最欣賞的兒子拉進地獄。”

……

黎崇很早就開始想外孫女的名字，斟酌很久總覺得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