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后來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也是當年讓他放棄祁愿的關鍵事件。
“啪嗒——”一聲,好似有什麼在這一刻全然崩塌與破碎。
徐晏清站在那,雙眸忽地向上抬了抬:“你……你說什麼?”
林瑜嘆了口氣:“具體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只是后來,祁愿便讓我去接她,景園當時只有她一個人,我便帶她走了。”
她那時候簡直氣到了極致,明明他都已經把祁愿逼到自殺了,卻還要禁錮著她,出院后居然還將她一人丟在景園,自己不知跑去了哪里。
徐晏清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顫抖:“只有她一個人麼?”
那時候,不是他沒去景園,而是他去不了,他那時還住在ICU。
可他明明記得,他給她安排了好幾個保姆阿姨,在景園照顧她。
林瑜聞言嘆了口氣,她已經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嗯,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瑜姐!”
忽然,陸可在身后叫了她一聲,她回頭看了眼,示意自己馬上過去,接著說了句:“話我就說這麼多,你們倆事,我以后不管了,你自己做決定。”
而后便掛斷了電話,朝病房走去。
徐晏清那邊卻是久久的愣在了原地,直到有員工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繼續邁開步子往會議室走去。
*
林瑜回去后,將粥遞給陸可,讓她看著祁愿把它吃完后也走了,年底公司會多,也比較忙。
陸可耍寶似的敬了個禮,說了聲:“保證完成任務!”
逗得祁愿都跟著笑出了聲。
林瑜無語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又抬眸看了眼祁愿,便轉身離開了。
陸可趕忙拿過保溫桶,擰開蓋子后,裝了一碗就遞到祁愿的嘴邊喂她。
祁愿湊過來喝了一口,而后忽地愣了一下。
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垂了垂眼睫,默默喝完了一碗粥。
……
祁愿這次發燒主要是肺部有輕微感染,導致了局部炎癥引起的,退了燒后還得留院吊幾天瓶。
下午,陸可回了趟景園,打算拾些衣服和日用品來。
祁愿一人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打算起身去趟衛生間,可這最后一瓶液還沒輸完,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床上,打算把吊瓶拿下來。
她剛墊起腳,病房門就忽然被打開,她以為是陸可回來了,笑著看過去:“快來,我要去……”
話還沒說完,就堵在了喉嚨口。
徐晏清單手握著門把,半推開門走了進來。
俊雅的臉上神色依舊寡淡,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襯衫,西裝外套被他脫了,撣在臂彎處,抬起眉眼,看向她。
……
徐晏清只抬眸看了祁愿一眼,就走了進來,將外套丟進沙發里,走過來,抬起手幫她將輸液瓶拿了下來,接著看向她:“去哪?”
祁愿站在床上,居高臨下,愣了一下,視線與他的眸子對上了片刻,就移了開來,淡淡說了聲:“衛生間。”
徐晏清沒再說話,將拿著輸液瓶的那只手又抬高了幾分,而后忽地伸出了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用力往上一提,就將人從床上抱了下來。
一瞬間的騰空,讓祁愿下意識驚呼了一聲,手也出于本能迅速抱住了他的脖子。
接著,就聽他那一貫清冷的音調響起:“穿鞋。”
祁愿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徐晏清緩緩抬起頭看向她,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還是我直接抱你去?”
清冷的眉眼一下子染上了層戲謔與不羈。
祁愿聞言又是一愣,這姿勢像極了大人抱小孩兒,若是放在以前,她大抵會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那你就抱我去吧!”
祁愿皺了皺眉,看向他手中的輸液瓶,說道:“你……你放我下來。”
哪知,話音剛落,徐晏清就接了茬——
“還是抱你去吧。”
說著,環錮在她腰間的胳膊又用了幾分力,往上顛了顛,祁愿一下子就做到了他的胳膊上。
這個姿勢,更像抱小孩了。
祁愿瞬間漲紅了臉,抬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放我下來!”
可徐晏清好似根本聽不見一般,步履不歇,繼續徑直往衛生間的方向去。
祁愿咬了咬唇,氣急敗壞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徐晏清!”
這次他應了,低低的一聲:“嗯。”
祁愿一時氣結,。又是一聲:“徐晏清!”
“嗯。”
“你放我下來。”
聽不見。
“徐晏清!”
“嗯。”
“……”
最后,一直到走至衛生間門口,這場一呼一應的拉鋸戰才告一段落。
徐晏清一手拿著輸液瓶,一手抱著祁愿,騰不出手來開門,于是抬頭看向她。
“乖,自己開門。”
那語氣就真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祁愿沒動,冷著張臉,無聲地與他對視了半晌。
徐晏清也沒妥協,微仰著頭看著她,因為剛剛生氣,她臉頰上還有未完全消退的紅暈。
須臾,徐晏清微微勾了勾唇,問了句:“是你拿著輸液瓶,我來開門,還是你自己開門?”
總之,沒有放她下來這個選項。
祁愿的臉又氣紅了,別開眼不看他,而后負氣似的重重掰了一下門把。
“咯噠——”一聲,衛生間的門開了。
徐晏清笑了一聲,用腳尖抵了抵,將門完全抵開后,走了進去。
衛生間內鋪的都是防滑地磚,沒有能光腳落地的地方,徐晏清先是走過去將輸液瓶掛在一旁的輸液架上,而后動作輕緩地將祁愿放在了馬桶上,可另一只手還托著她的小腿,接著順勢蹲了下來,將她光著的兩只腳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