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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回到景園的時候,就見一個中年女子大包小包地提著好些東西,站在院門口張望,還時不時摁一下門鈴。
她將車開過去,問了聲:“你好,是有什麼事麼?”
女人聽到招呼聲,立馬一臉欣喜地轉過了頭,質樸的臉上帶著笑意,彎腰湊到車窗前:“你就是祁小姐吧,我是徐……江先生幫您請的保姆阿姨,我姓張,您叫我張姨就好了。”
張姨講到一半,才想起今早雇主叮囑的,不要說徐先生,于是趕忙改了口。
祁愿愣了愣,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江先生應該是小江,她點了點頭:“好,您跟我進來吧。”
她想起來今天早上好像是收到小江傳來的一條簡訊,大意就是幫她請了個保姆阿姨。
張姨樂呵呵地應了聲,就跟著車后進了院子。
祁愿將車停好,就領著張姨進了屋。
一進門,張姨就拎著大包小包地東西進了廚房,而后又拎著一包東西走了出來,蹲在茶幾前,把里面的瓜果點心裝進果盤里。
“這過年呀,就是過個氣氛,一樣兒都不能少。”張姨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了眼祁愿:“更何況像你們這些在外打拼的年輕人,沒個父母親人在身邊,這年呀更得過得熱熱鬧鬧的,不然啊,想想都心酸咧。”
祁愿被這一句逗得微微笑了起來,一股暖流也跟著滑過心間,她蹲下去,跟著張姨一塊擺盤:“我幫您。”
張姨趕忙伸手來阻止:“不要不要,我一會兒就擺好。”說著又看了祁愿一眼:“你和我閨女差不大咧,她現在呀在國外工作吶!老板可重視她啦!”
說到這一句,張姨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色,但只是片刻就黯淡了黯淡了下去:“就是好些年沒回來過年了。”
祁愿聞言愣了愣,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安慰。
倒是張姨先笑了起來:“忙點也好,她要是沒得忙我才著急咧。”
而后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果盤擺好后,張姨就去了廚房忙活了,祁愿回房間洗澡換了身衣裳,到中午張姨喊吃飯了,她才下來。
中午的飯菜張姨做的比較簡單,說晚上再做豐盛點,祁愿倒是無所謂,這些年一個人隨便吃點都過去,也不在乎這一年。
張姨執意不肯,說不管怎麼說,過年還是得有過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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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老宅今晚很熱鬧,蔣徐兩家的四位高堂都來了,兩家小輩也自是一起過來給老人家拜年。
吃過晚飯后,徐晏清就被四個老人輪流拉過去,握著手說體己話,話題和往年無異,無非就是身體、工作,結婚。
雖說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他還是謙和恭敬地點頭稱是。
這一番輪完,時間都不早了,屋內依舊吵吵嚷嚷的,院子里有小孩子在玩煙花,呲呲啦啦,噼里啪啦炸不停。
從四老那邊離開,他又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了會兒,和兩家同輩的表兄姐們聊了會兒天。
電視里喜氣洋洋地放著春晚,也就幾個年長的長輩在全神貫注地看著,年輕些的人都坐到一旁嗑瓜子打牌聊天了。
他在那坐了會兒,掏出車鑰匙掛在食指上轉了轉,舌頭頂了頂后槽牙,還是撐著腿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一個正在打牌的同輩表兄叫了他一聲:“晏清,去哪兒,來打牌啊。”
他笑著回了聲:“你打吧,我就不了。”說著就走了出去。
剛踩出去一腳,就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腳底下炸了,給他嚇了一跳。
然后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就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對不起晏清叔叔,我……我本來不是想炸你的。”
徐晏清看他那噤若寒蟬的樣兒,也跟著笑了起來,兩手踢了踢褲子,蹲了下來,手掌一攤。
小皮猴子好像也知道什麼意思似的,趕忙將手里的一盒摜炮給交了上來,而后他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還是把東西還給了他:“玩去吧,注意安全。”
小皮猴子立馬喜笑顏開,拿過小炮仗就溜了。
他笑著看了一眼,就徑直走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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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今晚主食包的湯圓,別的菜也隆隆重重做了一桌。
祁愿吃第一口湯圓的時候,就感覺好像咬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她皺了皺眉,吐出來一看,一枚五毛錢的硬幣。
張姨見狀立馬笑呵呵地說:“好彩頭,好彩頭!”
祁愿也跟著笑了起來,以前宋瑤也喜歡搞這些花樣,想到這,她嘴角的笑意忽然漸漸斂去。
一頓飯吃完,張姨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清洗,祁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張姨卻忽然一臉驚喜地從廚房探出個頭來:“祁小姐,又下雪啦!”
祁愿愣了愣,趕忙轉了個身,跪在沙發上,看向落地窗外,而后就忽地愣住了。
屋外鵝絨似的雪花,片片飄落,路燈光柔和地照亮院內的景致。
徐晏清一襲黑色大衣站在一棵臘梅樹旁,在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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