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祁愿還沒成名,不認識她也正常。
男人薄薄的鏡片下,閃著一絲讓他不舒服的光芒,他皺了皺眉,忽然有個發小從身后攬住了他,說了聲:“別沖動晏清,小七月已經回去了,算了。”
當時在場的人很多,加上面前這個合作商還是和徐氏近期新項目掛鉤的,于是他也就忍了,笑著坐了回去,還敬了對方一杯酒。
一直到后半夜,游戲的模式改了。
有人捧出個盒子,讓每個人把房卡放進去,然后再抽簽,按順序先后盲拿一張,每人帶來的女伴房號不變,男人抽到哪個房卡,今晚就去哪個房間。
一群人摩拳擦掌,刺激而有興奮。
徐晏清不參加,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去了。
等他回來時,發現人基本已經走差不多了,大約游戲結束了,各自去相應的客房了。
他拿起外套也打算回去,可在摸向口袋時,卻發現房卡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當即在他先前坐過的地方找了一圈,還是沒有,先前夸祁愿漂亮的合作商也走了,瞬間,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整場子里這會兒只剩下男性了,女性基本都回客房等著今晚的入幕之賓。
他神色凜然地問了聲:“張總呢?”
有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朝著二樓客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還能去哪兒,抽了張房卡,溫柔鄉去了唄!”
他愣了一下,就大步朝二樓走去。
身后,也有人察覺出來不對勁,急急忙忙跟上來:“什麼情況?”
徐晏清皺著眉,腳下步子已經開始疾步跑了起來:“我房卡不見了。”
身后的人,愣了愣,回道:“不應該呀,那卡是從盒子里抽的……”說到一半,他頓了住了,暗罵了句:“艸!張總剛剛不知道從哪撿起來一張卡,我們都以為是不小心掉了的,不會……”
話還沒說完,徐晏清已經箭步沖了出去。
沖到房門口,皺著眉敲了敲門,語氣焦急:“祁愿,開門!”
身后有人已經發現出問題了,急急忙忙要去找備用房卡。
里面靜默了半晌,而后忽地發出一聲驚呼,接著就是一陣咕嚕嚕滾到地上的聲音,連著又是一陣噼里啪啦東西被撞到,碎了的聲響。
祁愿的聲音帶著哭腔地從里面響起:“啊!徐晏清!啊!!”
徐晏清狠狠一愣,直接抬腳踹向房門,兩下后,上好的紅木門板直接報廢。
“咚!”的一聲巨響撞向墻面,他大步沖進去。
祁愿裹著被子跌坐在墻角,身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瓶殘渣,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張總渾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站在那,一臉錯愕地看著門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拳直接朝他臉砸過來。
瞬間,一股溫熱腥咸的從鼻腔滑下。
徐晏清紅了眼,眼神狠到可怕,追上去對著他的臉又是幾拳,咬著牙厲聲發狠地說道:“我他媽弄死你!!”
幾拳下去,張總的臉已經腫得像個豬頭,鮮血從鼻腔、嘴角滑下。
身后緊跟而來的人愣了愣,都趕忙上來要將徐晏清拉走。
“晏清,夠了,會打死人的!”
他掙扎著被拖開,腳下還重重踹了幾腳。
祁愿在一旁都呆住了,眼淚掛在眼角,而后趕忙爬起來,光著腳,踩過一地的玻璃碎渣,跑過來一把抱住他:“徐晏清,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胸口忽然撲過來的柔軟,讓他瞬間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狠戾也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與柔情,他緊緊擁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說了聲:“我們回家。”
而后將她一把抱起,轉身走了出去。
張總躺在地上,一臉痛苦地擦了擦鼻血,叫囂著:“你給老子等著,這項目你們徐氏能繼續進行下去,我張字倒過來寫!”
暴喝聲回響走廊,徐晏清好似沒聽見,淡著神色,抱著祁愿離開了。
去了車上,他先拿出醫藥箱,輕輕握住她的腳,皺著眉滿臉心疼地給她處理傷口:“傻,你就坐在那,我會去抱你,跑過來做什麼?”
就這一句,祁愿又哭了。
他見狀心疼極了,靠過去,溫柔地吻去她所有的淚珠,滿眼疼惜地開口:“不哭了,好不好?”
而后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這里要疼死了。”而后又親了親她撇著的唇,柔聲說:“不要哭,在我身邊,不能哭。”
她哽咽著點了點頭。
后來,他真的沒再讓她哭過,無盡寵愛,護她周全。
宋瑤曾滿臉期待地問她:“和徐晏清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她想都沒想,直接一臉幸福地回了句:“想哭,他真的太好了,但他絕對不會讓我哭。”
宋瑤當時一副中槍了的表情,抱著枕頭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我就是賤,非得找虐。”
她笑嘻嘻地看著,自信又甜蜜。
可是再后來,她哭了一次又一次,再也沒有人溫柔地給她擦淚,說他心疼,也沒有人在她噩夢驚醒時分,吻她的額頭,說:“我在。”
徐晏清,不是你丟了我,是我弄丟了你啊。
你為什麼要道歉呢。
……
祁愿沒有說話,只余眼淚還在啪嗒啪嗒掉不停。
徐晏清靜靜地看著她,眉頭深擰,片刻后發出了聲無奈地嘆息,扯起嘴角涼薄地笑了起來,微微啟唇,啞聲開口道:“你再哭,我就繼續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