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挺了挺腰:“嘶。”了一聲,但也沒把人放下來,就這樣給她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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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原本坐在車里等的,遠遠的就看見徐晏清扛著祁愿從酒店里走出來,他的西服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頭上,長長的大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
許多未收到邀請的媒體,聚集在門外,眼看著還沒到活動結束的時間,就有人出來了,還是這麼曖昧的姿勢,立馬拿著相機聚集了過去。
長長的紅毯臺階上,他扛著她一步步順階而下,隔離帶兩邊,閃光燈“咔咔”閃不停。
小江愣了愣,趕忙啟動車子,開去了路邊,而后又匆匆下車,為兩人打開了后座的門。
徐晏清走到車旁,彎下腰,先將祁愿塞了進去,而后才緊跟著彎腰坐進了車里。
車門“嘭”的一聲關上,將身后的閃光燈,與問詢聲都隔絕在了門外。
祁愿這才從他的層層衣服下掙扎出來,看了眼后視鏡里還拿著相機對著這邊“咔咔”拍不停的記者。
她斜了他一眼:“你等著明天上頭條吧。”
徐晏清也轉頭看了她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撇著嘴角點了點頭:“我不是幾乎每天都在頭條上晃悠嘛!”
“……”
那倒也是,財經頭條上但凡哪天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那才奇了怪了。
祁愿抬起手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將他的西服外套和大衣外衣一起丟給了他,反譏道:“娛樂頭條!”
反正她沒露臉,絲毫不慌。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嗯,標題我都想好了,徐氏集團CEO深夜扛一不知名女星上車。”
“……”
“我覺得這花邊新聞挺不錯的,畢竟大家懷疑了很多年我的性取向,證明一下也挺好。”
“……”
就淮江四個家族里的公子爺,除了徐晏清,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傳出過桃色緋聞。
從徐晏清從國外回來一直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有七年,中間除了宣布了個和趙家的婚約,但卻也是一直拖著沒辦婚禮。
且不說淮江這些太子爺們的身份,光是一個正常的正直血氣方剛年紀的男人,也不至于禁欲至此,私生活干凈的有些過分。
于是有不少人推測,他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曾經甚至還有人po出了一張他和路闊兩人勾肩搭背從會所出來的照片。
還配了個十分曖昧的標題。
他幾乎黑著臉看完了那個營銷號的所有推測,甚至連“同性戀人”這樣的詞兒都用上了。
后來,第二天,那個營銷號就徹底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可卻連帶著他一連好幾個星期看見路闊都來氣。
祁愿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最終選擇閉嘴,轉頭看向了另一邊窗外,嘴皮子這方面的功夫,幾年前她就說不過他,這幾年下來,她依舊沒啥長進。
徐晏清笑著看了她一眼,可手機卻在此時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瞬間頓住了。
一時間,車廂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徐晏清頓了半晌,點開了接聽鍵。
“喂,爸。”
他一邊將手機遞到耳邊,一邊用手敲了敲車前排的座椅背部。
小江抬眸看了眼后視鏡,會意地降低了車速,而后順著路邊停了下來。
車子這會兒剛好行駛到古鎮景點區,恰逢新春,街道旁粉墻黛瓦的高門大院兒都掛上了火紅的燈籠,青石板的岸堤下,是潺潺流過的護城河。
徐晏清正欲開門下車,祁愿的那一側先響起了開門聲,他頓了一下,轉頭看過去。
她已穿好外套,戴好口罩,躬著身子準備下車。
徐晏清愣了愣,匆忙伸過手來要抓祁愿的手,但幾乎同一時刻,她踩在了車外的路上,直起了身子,衣擺的邊角堪堪擦過他的指尖。
他沒抓住她。
他半傾著身子,抬眸看向站在車外的人,電話那頭徐父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心里,蹙著眉頭,偏了偏頭,示意讓她上車。
祁愿站在車外淺淺瞥了他一眼,就推上了車門,轉身走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在和你說話?!”
車門“嘭”的一聲輕輕關上,電話那頭傳來徐父略帶怒氣的低喝聲。
徐晏清的視線又看了眼車外祁愿漸漸遠去的身影,才回道:“什麼?”
徐父在那頭冷哼了一聲,過了半晌才又重復了一遍:“知苑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徐晏清側著頭,將手機夾在肩膀上,拿起一旁的西服外套穿了起來,一邊扣扣子,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今天碰到了。”
說完,又轉眸看了眼車外。
祁愿已經順著護城河的圍欄走出了好遠,路邊低垂的楊柳枝與暖橘色的路燈光,將她隱沒在一片溫潤的光影里。
他舉著手機,也下了車。
徐父在那頭點了點頭:“嗯,今天忙結束直接回老宅來,這幾天也別住云庭了。”
徐晏清聞言頓了頓,低垂的眼睫往上抬了抬,原本往祁愿那邊大步跨過去的步伐也頓住了,須臾,低低地回了句:“好。”
收了線,他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機,舌頭抵了抵后槽牙,似是在想什麼事情,片刻后,收起了手機,一路跑著去追祁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