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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清那邊,這幾天倒是一直被徐父壓住在老宅,原本徐家的計劃是,趙知苑這幾天回來,兩家人一起吃個飯,順帶把婚事敲定了的,但自那天活動后,趙知苑只中途匆匆回了一趟家,還恰好是徐晏清去了公司的時候。
而后就又走了,說公司在籌備年后的一場秀,這段時間比較忙,就不回趙宅住了。
于是徐晏清在徐宅住了小半個月后,徐父也就放松了對他的“看管”。
那天晚上,他陪著徐父喝了點兒酒,好不容易把老頭子灌差不多了,由蔣女士攙著回房休息了。
他才拿著手機偷摸摸回房想給祁愿打個電話,這幾天幾乎他得空的時候,要麼是正好卡在她活動時間,要麼就是已經很晚,都是她睡覺的時間了。
今天一看,她沒活動,而且時間還早。
可就在他把電話撥出去后,卻發現,一直“嘟”到自動掛斷都沒有人接。
他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皺著眉頭看了半晌,才又轉道兒給張姨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立刻問了聲:“張姨,祁愿呢?”
張姨那頭正在收拾晚上火鍋的殘局呢,聞聲趕忙應了聲:“今晚林小姐和陸小姐來吃飯啦,幾個小姑娘喝了點兒酒,祁小姐喝得有點多,已經回房休息啦!”
于是他這才松了口氣,說了聲:“行,我知道了,您也早點休息。”
張姨在那頭笑瞇瞇地應了聲,便換了電話。
收線后,徐晏清瞇著眼睛盯著手里的手機頓了半晌。
她這幾天倒是過得挺開心的嘛,又是聚餐又是喝酒的,看樣子是真一點兒沒想起他來,就只有他自個兒這幾天過得抓心撓肝的,人快活得很,早把他丟九霄云外了都。
他又拿著手機在房間內坐了會兒,最終還是撐著腿站了起來,穿起外套出門了。
那怎麼行呢?
徐晏清到景園的時候張姨剛收拾好屋子,正打算上樓去看一眼祁愿,見他進來,一臉的驚訝,趕忙迎上來,把拖鞋遞給了他,笑著說了聲:“今天還聽祁小姐和林小姐她們說起,說您這段時間忙,不會過來的呢。”
徐晏清接過拖鞋,聞聲揚了揚眉,問了句:“聊我什麼了?”
張姨沒料到徐晏清會忽然來這麼一出反問,笑著抬眸看了眼他的臉色,才接著說:“就是說您這段時間比較忙,應該不會常來這邊。”
說完后,又下意識地抬眸看了眼面前的這個男主人。
她來這兒也有小半個月了,祁小姐的脾性倒是摸得差不多了,就是一個很溫和有禮的姑娘,但對于這個只偶爾來一趟的男主人,她倒是不太敢隨意揣測。
到目前為止,也只限于對外貌的了解,風度翩翩,儒雅矜貴,加上先前又親眼見證過倆人微妙的氣氛,于是就更加不敢隨意亂講話了。
徐晏清也就是隨口一問,倒也沒放心上,隨意地應了聲,換了拖鞋就徑直上樓了。
剛打開房門就聞見一股酒氣撲面而來,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這是喝了多少?
一邊想著,一邊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屋內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但他還是看見了那抹和衣倒在床邊的身影,緩步踱過去,先打開了床頭的落地燈,而后又轉步走回了床邊。
祁愿蜷著身子臥在床尾,整個人只占了床下半部分的那三分之一,加上她身形又比較單薄,這樣看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
眉目舒展,呼吸勻稱。
睡得還挺香。
徐晏清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勾起嘴角輕笑了聲,而后俯下身去,單膝跪在床上,兩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
距離一下子拉近,那微醺的酒氣瞬間濃烈了起來,他低下頭輕吻了一下她的太陽穴,視線從她那微微顫動著的眼睫轉移到她緋紅的臉頰以及紅嘟嘟的唇,于是又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嘴。
蜻蜓點水的一下,很快就分開,而后低低笑了聲,語氣里帶了點兒無奈,自言自語了句:“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祁愿還在酣睡,自然聽不見他的話,只拱了拱身子,在潛意識里表達了睡眠被打擾后的不悅。
徐晏清又大致掃了眼她的打扮,才發現她臉上的淡妝都還沒卸,身上的衣服也都沒換,估計是連澡都沒洗就直接倒床上了。
他伸過手去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低聲問了句:“懶豬,是不是沒洗澡?”
睡夢中的人似是被他擾得有些煩,皺了皺眉,半睡半醒地嘀咕了句:“你別弄我,我好困。”
聲音微微沙啞,還帶著點兒朦朧的嬌嗔。
他又靠過去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又問了聲:“妝也不卸了?卸了妝再睡,嗯?”
可回應他的只有再次恢復平穩的呼吸聲,他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了眼她還帶妝的臉,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走去梳妝臺,將那瓶瓶罐罐一一拿起來看了一遍。
光是卸妝產品,就有好幾個分類,卸妝油,眼唇卸妝液,卸妝膏,他將這幾瓶小玩意握在手心里,冥想了片刻,才重新走回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