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直接略過了他,看向一旁的服務生:“一杯摩卡,謝謝。”
路闊見狀也笑了起來,同服務生要了杯美式,就將菜單遞了過去。
服務生笑著應了聲,便拿著菜單走了。
祁愿拿起一旁的熱水壺,先給他們兩人各自倒了杯熱水。
路闊接過杯子,道了聲謝。
“說吧,什麼事?”
倒完水,祁愿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先開了口。
路闊靠在沙發背上,單手扣著玻璃杯,在桌面上轉了轉圈,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聰明吶,小七月,難道我就不能單純地請你喝杯咖啡?”
祁愿淡淡瞥了他一眼,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是你路闊會請人來的地方?”
路闊聞言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而后頓了半晌,嘴角的笑意也在這靜默中了斂去,舌頭頂了頂下顎,瞇著眼睛看了祁愿半晌,忽然問了句:“你和晏清,什麼時候結的婚?”
祁愿聞聲頓了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回了句:“前不久,就今年。”
路闊點了點頭,而后又沉寂了半晌,忽然抬起眼膜直視了祁愿的眼眸:“四年前,晏清住院的那段時間,他爸媽去找過你,對吧?”
“咣當”一聲。
祁愿原本剛準備放下杯子的動作微微一滯,手下的力道也松了一瞬。
玻璃杯底重重磕向了桌面,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祁愿的眼睫微微顫了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對面的人。
雖說是疑問句,但路闊此時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篤定的。
他知道。
祁愿擱置在桌面上的手緩緩蜷起,片刻后低垂下眼睫,低低應了聲:“嗯。”
可路闊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忽然換了個話題。
“你們結婚的事,徐家和趙家遲早要知道的。”說到這,他忽然略顯嘲諷地笑了聲:“在我們看來,他那就是瘋了。”
說完后,他停頓了半晌,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杯子,而后才又緩緩抬起了眼眸,眸中的情緒多了層晦明。
“祁愿。”
他忽然叫了祁愿的全名,臉上的神情也全然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祁愿聞言頓了頓,也緩緩抬頭看過去。
*
徐晏清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去摸身旁的位置,可摸到的卻是已經冷了的被褥。
他愣了一下,忽地睜開眼睛。
祁愿不在。
他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祁愿?”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于是他又趕忙從床上下去,剛醒來,加上他頸椎本就不好,整個人還沒從暈眩里出來,眼前忽地一陣黑。
撐著一旁的桌子緩了好久才轉好,而后趕緊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而后發現祁愿的手機也沒帶,安靜的和他的手機放在一起。
他趕忙拿起兩人的手機,匆匆換了衣服,從房間出去了。
明知道她應該是下樓去了,但莫名的,他還是會覺得心慌。
不只是昨晚,也不只是現在。
從重逢開始,幾乎只要她離開他的視線范圍內,他就會不安。
像是得了病一般,一個只要看不見她就會不安的病。
他幾乎是一路小跑下樓的,中途還碰見了周祈年,一把攔住了他,一臉疑惑地問了聲:“晏清,怎麼了?”
他蹙著眉頭,看了周祈年一眼,問了聲:“看見祁愿了嗎?”
周祈年聞聲愣了愣,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再看看面前徐晏清不太好的臉色,也跟著忽然嚴肅了起來,問了聲:“小七月不見了?”
這下好了,見周祈年這副神情,徐晏清更慌了。
也就是說他們也沒看見祁愿。
也顧不得周祈年的詢問了,轉身加大了步子,挨個區域找人。
祁愿和路闊從從咖啡廳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徐晏清神色焦急,步履匆匆的從休閑區入口進來,身后跟著的周祈年也是一臉的緊張。
她愣了一下。
徐晏清的視線在 場內逡巡了一陣,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眉間的褶皺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全然退去,神色也放松了下來,頓在原地看了她片刻,才緩步走了過來。
也顧不得路闊還在一旁,托著她的后腦勺,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柔聲道了句:“怎麼醒了不叫我?”
祁愿還沒反應過來呢,頓了片刻,才回了聲:“見你沒醒,我就先自己下來了。”
話音剛落,身旁就響起了路闊那極盡嫌棄的聲音。
“哎喲,哎喲,大中午的,得了得了,我午飯都不用吃了,飽了飽了。”一邊說著,一邊往周祈年的方向走過去,一把攬住他的肩,就要往外走。
然而,周祈年還沒看見祁愿呢,一臉焦急地要掀開他的手:“快點,小七月不見了,快找啊,你干嘛呢?”
路闊一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人都你儂我儂起來,你還擱這兒瞎操心呢。”
周祈年聞言愣了愣,這才轉頭看了眼,而后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又忽地轉過了頭。
“媽的,我看晏清那個樣子,還以為小七月真出事了呢,艸!”
說到這,兩人臉色忽然都沉了沉,也沉默了下來。
其實他們昨晚從那個服務生那里也沒問出什麼來,那人只是中途換班出去吃了個飯,來換他的人,他也沒注意,只知道也是穿著度假區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