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去查了排班表,卻發現原本安排換班的人,昨晚因為在溫泉池區摔了一跤,扭傷了腳,中途就被安排回家休息去了。
于是他們幾個人又去查了監控,發現VIP區的監控全都被損壞了,空白一片,再去看度假區內的監控,但昨天又恰逢新營業,來來去去的全是人,看了一宿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但好在到現在也沒發生什麼事,但路闊卻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
想到這,他又回頭看了眼徐晏清和祁愿。
他蹙了蹙眉,低語了句:“現在只希望,不是徐家知道了。”
周祈年聞聲愣了愣,須臾,眉頭也隨之蹙起,微嘆了口氣,也順著路闊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徐晏清正牽著祁愿往外走。
直到兩人的的身影都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收回了目光,神色似是有些不忍,喃喃低語了句:“說實在的,竟有那麼一瞬間,連我都曾懷疑過晏清生在徐家,究竟是好是壞。”
可頓了半晌,他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可不生在徐家,也不會是徐晏清了。”
說完后,皺著眉搖了搖頭,欲轉身離開。
路闊的視線卻是一直停留在徐晏清離開的方向,眉頭深擰,忽然開口說了句:“四年前,晏清住院的那段時間,其實,他爸媽去找過祁愿。”
周祈年聞聲忽地頓住,轉頭看過去:“他們,去找祁愿做什麼?”
路闊頓了半晌,神色似是有些糾結,半晌后嘆了口氣:“除了讓她離開晏清還能做什麼,但當時……”
說到這,路闊又頓了頓,將視線挪了回來,眉頭深擰,再次開口道:“當時,祁愿懷孕了。”
*
其實路闊對這段往事知道的并不多,當時徐晏清因為車禍一直在ICU昏迷不醒,他幾乎每天都去幫著打點一些事情。
那時候不只是蔣徐兩家,連兩家的企業都是亂作一團。
如果徐晏清有個好歹,那就代表著企業將來可能后繼無人,那些平日里溫和有禮的董事會成員們,也都瞬間化作了餓狼。
企圖在這混亂中分一杯羹,甚至有野心大的,開始大肆低價收購股權。
逼得已年近百歲的蔣老爺子親自出面穩住局面,還為此開了場記者會,當時闊也在場。
蔣老爺子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牽著蔣老太太的手,走上了臺,眼里閃著淚光,給在場的媒體以及兩家企業的股東鞠了一躬。
從蔣徐兩家的家族發展史,講到了他與蔣老太太的年輕歲月,再講到徐晏清執掌管理這些年作出的成就。
末了,又是一記深深的鞠躬,用近乎使用懇求的語氣,說希望大家能給蔣氏和徐氏一點時間,也給晏清那孩子一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時的那場記者會,是路闊這麼多年見過的最安靜的一場記者會,在場的所有人,在老爺子講完話后都沉默了。
可那個時候,徐晏清還躺在醫院里,連能不能醒過來都是一個問題。
記者會后,兩家的董事會穩住了,徐家這邊,徐父臨時再上任,蔣家那邊則是蔣老爺子親自出馬。
那段時間,路闊也是忙到焦頭爛額,但還總會抽出時間跑跑徐氏,跑跑醫院。
當時小江來找過他一回,神情為難地告訴他,其實徐晏清是為了救祁愿才出的事,而當時祁愿還在醫院里,小江問他該怎麼辦,徐晏清不在,小江自己也不敢隨意做安排。
他當時愣了一下,說了句:“帶我去看看。”
當時祁愿沒和徐晏清住一家醫院,路闊趕到的時候,看著那抹抱著腿坐在床上,眼神呆愣愣地看著窗外的身影時,竟也有些心酸。
那應該是自宋瑤自殺后,他第一次見到祁愿。
整個人瘦到只剩小小的一團,抱著腿的左手腕處,纏著紗布,面色蒼白如紙。
當時其實已經可以出院了,但由于徐晏清還在昏迷,小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萬不得已才去找的他。
他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那種關頭,如果祁愿的事情暴露一分,對她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徐家不能放過她的。
那天是他把祁愿接回的景園。
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問起徐晏清。
往日那個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祁愿,在那一刻好像永遠的死去了。
他當時其實有些猶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徐晏清車禍住院的事情告訴她,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或許那時候,在她的認知里,他們這群人死都不足惜。
把祁愿送回景園后,他偶爾會去看看,但基本她從來不會正眼瞧他,也不會和他說一句話。
而那時候,也是褚云降待在他身邊,和他鬧得最兇的時候。
幾方的壓力一齊往他擠壓過去,壓得他腦子都快炸了,于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再去景園看望祁愿。
直到某天,景園的保姆給他打了個電話,小心翼翼地告訴他:“剛剛來了一男一女,看起來是對夫妻,把我們都支走了,只留下了祁小姐一個人。”
當時,他腦子嗡的一下就懵了,幾乎不用思考,他就猜出了那對夫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