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感應,又或者是這目光太執著,楚然下意識地抬起頭,在看見來人的時候,有些慌張,甚至還有一絲尷尬。
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站在那,甚至連手中的酒杯都忘記放下去。
陸北祈以為今天能看見君子一怒為紅顏,掀翻整個場子呢,
沒想到沈裕只是走到楚然的面前,拉住她的手,平靜道:“走吧。”
“誒,你誰啊你,”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伸手就要來扯楚然,“小楚是來陪酒的,你算什麼,還把她拉走。”
陸北祈似笑非笑,摸著下巴桀驁不馴的跟在后邊,等著看好戲呢,
沈裕并沒說話,只是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乙西接完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馬上就上樓,經過大廳的時候無意中目光一瞥,只見大廳里有個單位在搞聚餐,
隱約有幾個人對峙著,她沒有湊熱鬧的習慣,但是電梯在那邊,她只能繼續往那邊走,走的越近,看的越清楚,
竟然又是他!
沈裕把楚然半掩在身后,繞是誰都看出來他護著楚然的架勢了。
可是醉酒的男人依舊不肯罷休,畢竟眼看著楚然就到手了,哪能容忍半路殺出這麼一個人來,還想去扯楚然的小臂,
下一秒,忽然就栽了下去。
陸北祈離的近,看的也清楚,沈裕這一拳算是用足了力氣,和事佬似的裝模作樣的喊一聲,“哎!”其實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一栽,醉酒的男人實打實的磕在雕花的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頓時吸引了不少視線。
那人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哪里肯就這樣偃旗息鼓,伸手撈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往沈裕身上砸去,卻被他輕易躲開,酒瓶砸在了沈裕右側的架子上,瞬間,四分五裂。
乙西只是因為再次遇見了給自己手帕的男人稍微駐足了一分鐘,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覺得額頭上好像被東西劃過,緊接著,似乎有一股溫熱沿著額頭往下落,
不知道是誰先看見了乙西臉上的血,尖叫了一聲,然后招致了那男人的視線。
沈裕凝視著不遠處的這個穿著打扮有些奇怪的年輕姑娘,
乙西沒有鏡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慘狀,額頭被飛來的玻璃劃開了一道約有兩厘米的傷口,那傷口一直往下流血,順著她的眼角一直往下,右臉頰上留下一道細長細長的血紅,她一向反應有些遲鈍,等覺得疼的時候,已經滿額頭的汗,
“去醫院吧,多少醫藥費我都會出,這是我的名片,”氣息冷然,平添了幾分壓迫。
乙西微微偏頭,鼻尖先嗅到似有若無的檀木香。
她下意識的看向沈裕,
乙西今日穿著平底鞋,需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看見他,
他的表情很淡,聲音也很淡,名片放在她面前,“到時候可以聯系我,”。
她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落入乙西眼中的男人有著漆黑微冷的眉眼,
沈裕手指捏著名片,又點了一下,示意她接下,他迎視她的視線,帶了點催促的意味。
乙西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只是還沒等到她開口,沈裕已經沒了耐心,偏過頭對著陸北祈道,“你帶她去醫院,醫藥費算我的,”
“不需要,”她搖頭,冷靜開口。從包里拿出消毒紙巾覆蓋在自己的傷口上,“不必了,”
乙西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她不是個傻子,不會看不出來眼前這個男人,看著那站在一邊的漂亮女人的眼神是多麼的眷戀。
久安的話她放在心上了,手帕的主人一定有故事,
可不是麼,故事的女主人大概就是那個好看的姑娘了。
及時止損的道理,乙西明白,
就算是遇到同一個人三次,也不一定就是特別的緣分,她故作輕松的笑笑,“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沈裕就急不可耐的走了,
楚然醉意襲來,有些站不穩,不過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人,就被沈裕彎腰一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的懷里。
“還好麼?”沈裕低頭,抱著人徑直往外。
乙西站在那,看著男人大步流星的背影,自嘲的笑笑,剛想走卻被人擋住,
陸北祈笑得客客氣氣,“我帶你去醫院處理傷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
“你怎麼能處理,姑娘家臉蛋最嬌貴,留下傷疤就不好了,”
“不用客氣了,”乙西抬腳,再次被攔住,
“沒客氣,找醫生處理吧,”
她無奈了,“我就是醫生。”
“.......”
“請不要繼續耽誤我的時間了,我還要去相親。”她言簡意賅直白的說出自己現在真的很著急,
因為相親遲到,可能會被陳平再次進行思想教育,
到了短信里提到的那個包廂門口,領餐員引她到預定的座位,
她還不由得忐忑了一秒,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自己并沒有遲到,這才稍微踏實幾分,乙西往里走了幾步,落座,對面的位置是空著的。
她安靜的等著自己的相親對象。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五分鐘.......
乙西不喜歡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一視同仁,以前好友久安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遲到是女人的美德,乙西多次反駁,這簡直就是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