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車之前他忽然問我,“沈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搖搖頭,深吸一口氣跟他解釋,“我們專業這些破事兒,說了你也不明白。”
姜憶吃飯的地方在A市的步行街,等快到地方的時候我下意識往落地窗里瞥了一眼,就看見了靠窗這桌坐著的姜憶,以及他對面坐著的宋朗。
我擦,姜憶你早說你是跟宋朗一起吃飯啊!于是我做出一個特別傻X的行為,我后退了幾步一直退到飯店的拐角處,高昔揚也跟著我過來,一臉不解的問,“怎麼了?”
他應該沒有看見宋朗,我暗暗松了口氣,對他說:“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估計是對他說過太多趕人的話,這次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點了下頭就走了。臨走前對我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來找我。”
直到高昔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才嘆了口氣向飯店走去。該舍去的,就不能再留戀了。
飯店里,宋朗才剛看見我就一臉不滿地跟姜憶說:“咱倆吃飯你把電燈泡叫出來干什麼?”
我白他一眼,“你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姜憶拉進了洗手間。歐式的圓鏡前面,姜憶撥弄著頭發問我,“你要錢干嘛?”
其實這件事情我已經不想再提了,說一次心煩一次。可是以姜憶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我要是不說估計她今天是不會放過我的。于是我盡量簡潔的敘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姜憶聽完之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從鏡子里抬起頭來看我,“這事兒你告訴陸叢沒有?”
我搖搖頭。
我不是沒有想過找他,而且以陸叢跟院長的關系,處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是大問題。可畢竟我跟陸叢不是什麼正當的關系,這些年雖然這種事情挺常見的,但我還是不想讓學校里知道。
姜憶想了想,又給我想了個辦法,她說:“要不你去找找康老師,聽說他跟院長關系挺好的。”
這個傳言我也聽說過,學長學姐們閑著無聊就愛跟我們扒瞎,所以基本上誰的八卦都知道一點兒。
也許是立場不同,這個時候我反而覺得跟康老師說比跟陸叢說要好開口的多。
我點點頭表示這個計劃可行,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問姜憶,“你怎麼跟宋朗摻和到一起了?”
要說宋朗,各方面條件都不遜色于陸叢。但真要比起來,我覺得他比陸叢還要花心。雖然平時都是笑瞇瞇的,可看人的眼神兒總有一種讓人無處遁形的感覺。
要用一個時髦的詞兒來形容,那應該是——腹黑。
可姜憶卻好像沒事兒人似得,渾不在意瞥我一眼,“放心吧,我不是你,沒那麼容易陷進去。”
我靠,意思是我陷進去了?
不過這話我沒反駁,主要是覺得有點兒心虛。可現在也沒心思去考慮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一門心思都放在我究竟會不會被學校開除這件事情上面。
回去之后,就看到飯桌上多了一個人,就是剛才拿他跟宋朗比較的那位。
我估計這個點鐘陸叢應該是從公司過來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剛打完高爾夫球,從他的表現根本就無法判斷。因為無論什麼時候見到陸叢,他都處于一副好整以暇的狀態,就好像古時候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巍然不動的大將軍。
可姜憶愣了,估計是沒想到兩個人約會能約成四個人,就向宋朗投去不解的目光。
宋朗聳聳肩,“這下電燈泡就沒時間照我們了。”
陸叢跟宋朗吃的不多,基本上都在談公事。我跟姜憶插不上話,就只能默默低頭吃飯。
席間姜憶悄悄跟我咬耳朵,“你確定學校的事情不跟他說一聲?”
我下意識看向陸叢,他正微微側身跟宋朗說著什麼,宋朗也是一臉嚴肅。于是我搖搖頭,并且囑咐姜憶也別說漏了嘴。
過了一會兒,宋朗忽然轉向我,問,“明天的晚宴你參加麼?”
“什麼晚宴?”我疑惑。
宋朗愣了一下,又轉頭問陸叢,“你不打算帶她?”
陸叢抬眼看我一會兒,點了下頭,“那就一起去吧。”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雖然不知道到底宴的是什麼,但估計又是像從前一樣裝花瓶。可我現在腦袋里面都是怎麼樣才能把學校的破事兒解決了,根本沒心思去賠笑臉。
于是我低聲嘟噥了一句,“我不想去。”
陸叢的臉色僵了僵。估計是從來沒見我反駁過他,面色不善地看著我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被宋朗的聲音打斷,“慢慢。”
我揚著聲調啊了一聲,等著下文。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狀似漫不經心問我,“剛才送你來的是誰啊。”
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在我的腦海里閃過,驚得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原來他看見了!可看見了為什麼沒有直接問我,非要等到陸叢來了才說?
我捏著手里的筷子沒出聲。平時的宋朗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而且對我也跟朋友似得,并沒有像Spring那樣冷冷淡淡眼神兒里都透著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