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幾天晚上跟我哥有個飯局,到時候你就假裝是我的新歡,總之就裝成那種特別會諂媚討好的拜金女就行了。”
“然后再過兩天,我安排一場偶遇。你因為別的女人吃醋,讓我哥看見你以淚洗面,他一定會假裝很關心的樣子借機接近你。到時候你就把我的假情報傳給他,順便帶回他的真情報。因為我哥覺得你這種女人特傻,特別好控制。啊不是你這種女人,是你將要扮演的這種女人。就當為你以后拍戲練練手吧,怎麼樣?事成之后我家下半年的雜志拍攝你都不用面試!”
我涼涼看著他,“宋朗,這叫美人計麼?這明明是間諜好麼?你以為演赤裸特工呢,還雙面間諜?”
宋朗露出一種特別無辜的小眼神兒,“慢慢,你就當幫我個忙,啊?”
我默默聽完之后喝了口咖啡,很認真的對他說:“宋朗,我覺得你要是改行去當電視劇編輯一定能比開雜志社掙得多。”
從宋朗嘴里說出這種近乎求人的話實屬難得,更何況又不是燒殺搶劫奸淫擄掠的,真的幫他一下也沒什麼。
我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抬起頭挑眉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找姜憶?”
宋朗撇了下嘴,“她那個脾氣,去了不得把我的場子砸了?”
我總覺得宋朗只是不舍得讓姜憶冒這個風險,加入這事兒要是讓他哥發現了,估計得整死我。于是我問他,“那陸叢知道麼?”
宋朗猶豫地問,“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
宋朗不說話。
我抿著嘴考慮了一會兒,蹦出一句,“那我自己去問他。”
“姑奶奶,可千萬別呀。”宋朗這才哭喪著臉,“我告訴你就是了,他……不知道。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啊,你保證。”
我嘆了口氣,點頭,“我對人民幣保證。”
對于宋朗,我還是信任的。撇開他是陸叢的發小兩家是世交這件事情不談,就單說我認識他這兩年對他的了解,雖然她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
咖啡店里說的好好的,一出門我就后悔了。主要覺得這事兒萬一讓陸叢知道了,哪怕是宋朗的主意,估計也沒什麼好臉色。我覺得不靠譜,最后還是決定叫上姜憶。宋朗去接我的時候直接傻眼了,瞪著我說:“你這不是給我添亂麼!”
姜憶攬著我的肩膀,笑的眼睛都彎了,“放心吧,這事兒肯定給你辦成!”
宋朗沒脾氣了,垂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你們上車吧。”
宋朗他哥叫宋原,長得和宋朗那叫一個相似,只不過一個是冰一個是火。要說性格,反而是和陸叢有點兒像,但是很沉著,比陸叢還要沉著,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覺。
宋原好像已經結婚了,聽說風評還挺好的,從來不在外面亂來。這次吃飯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帶女伴兒,其余兩三個人都是宋原的朋友。飯桌上大家你來我往的恭維敬酒,我跟姜憶一人一邊兒坐在宋朗身邊兒,就跟門神似的。
過了一會兒,宋朗給姜憶使眼色,壓低了聲音說:“快點兒啊。”
姜憶表示不解,“快點兒什麼?”
“快點兒作啊,要不然我帶你來干嘛?”
我在一旁嘆了口氣,覺得這種事情真應該找拜金女來做,絕對是角色還原。
姜憶在桌子上環視了一圈兒,指著一盤龍蝦,用我聽了都想吐的聲音嗲嗲的說:“我要吃那個。”
宋朗似乎也抖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給她夾了一只,“來,給你。”
姜憶一噘嘴,“幫我把皮剝了嘛,我不想沾手。”
宋朗也就真耐著性子把皮剝了放進她的骨碟里。我看著一邊美滋滋吃蝦的姜憶一邊感嘆,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好,要是這輩子能吃上陸叢親手剝的蝦……算了,他真敢剝我也不敢吃,怕他下毒。
其他幾個人似乎也挺不自在的,估計心里一定在罵她不懂事兒。可嘴上還是說:“宋二少爺真是體貼啊!”
宋朗哈哈笑道,“女人嘛,就是用來疼的。”
席間宋原幾乎沒怎麼說話,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對宋朗挺看不上的樣子。宋朗也不怎麼理他哥,倒是跟其他人都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當包廂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我就深感這回叫姜憶來真是來對了,來人不是別人,是陸叢。
我手里夾了一筷子菜繼續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拼命跟宋朗使眼色,低聲問,“他怎麼來了?”
宋朗也急了,“可能是我哥叫來的。”
陸叢的眼神兒略略往我身上瞟了一下,瞇了下眼睛,沒說什麼。
估計宋朗也是心虛,竟然沒有跟陸叢打招呼。
陸叢也沒搭理他,只挺客氣的叫了宋原一聲,“原哥。”
我幾乎沒有見陸叢尊稱別人的,宋原是第一個。
一個晚上我總算見到宋原笑了,他對陸叢說:“我弟弟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陸叢話中有話,“宋朗確實該好好教育教育。”
我以為陸叢怎麼著也得生氣,可事實上除過最開始那不大友好的視線之后,倒是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