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叢眼睛都沒眨一下,“沒考慮過。”
我多了句嘴,“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還是沒考慮過跟她復婚?”
如果不是胡靜的出現,也許我還會繼續呆在陸叢身邊渾渾噩噩混日子。可她,不像之前的那些小明星小模特,和陸叢只是傳傳緋聞、或者是逢場作戲而已。
除過我,這些年還從來沒見過陸叢的身邊兒還正兒八經的出現過誰。所以我自己也會把自己當回事兒,覺得陸叢對我是不是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可現在胡靜的出現,讓我有了危機感。
陸叢不耐煩了,他說:“沈慢你今天的話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陸叢不喜歡我問他有關隱私的問題,也許就是不希望提到這一段曾經的感情。上午在游樂園時候那種喜悅的心情早就蕩然無存,我甚至覺得那只是一場夢。夢醒了,現實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兒沒變。
我小聲說:“我問問還不行麼。”
“沈慢。”他一腳剎車把車停到路邊,轉頭看我,“宋朗在胡靜面前那麼說,只是因為他不喜歡胡靜而已。”
在那之后我們就彼此沉默著。
之前戲不多的時候,陸叢也會帶我回家住,可今天他直接把我送回了片場。
回到房間里,我反反復復想著陸叢最后和我說的那句話。他說宋朗不喜歡胡靜,所以在病房的時候才會故意說我跟陸叢住在一起讓她誤會,與我本身和陸叢的關系無關。他會這樣說,是告訴我不要想太多,守好本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戲太深了,最近經常會把自己在戲里面的情緒帶到現實生活中。
總覺得自己就像是劇中的那個小妾,背叛了最初喜歡的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最后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地步。
有句話說哀莫大于心死,可我覺得是哀莫大于心不死。總是懷抱希望,眼看著希望一點一點被踩碎后又重新生長而出,日復一日,無休無止。
拍攝一直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天接到導演的通知,下一場拍船戲。
船戲幾乎是電視劇里博人眼球不可或缺的部分了。放眼整個娛樂圈,有一睡成名的,也有一脫成名的,不少女星都靠著這種略微露骨的床戲紅了一把。
當時拍那部微電影的時候倒是也有船戲,可只是拍一個露胳膊露腿的鏡頭,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但這次不一樣,是要有吻戲的。還不是那種純純的吻,而是在床上偷情時候那種激烈的……
總之這是我的銀幕初吻。
剛巧拍戲這天胡靜也來了片場,似乎是來找什麼人。看到我之后很自然的打了聲招呼。因為距離很遠,我也只沖她揮了揮手,回過頭看就對上陳旸若有所思的眼神,“你怎麼誰都認識啊?”
我扯了扯嘴角,這個人我倒情愿不認識她。
起初我還擔心要在胡靜的注視下完成這場拍攝,但導演很體貼的清了場,喊了action之后先是我的一個大特寫。
小妾和少爺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好不容易趁軍閥出門偷偷幽會。一男一女干柴烈火,難免就要滾床單。
此時的小妾衣衫半解躺在床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富家少爺,少爺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的額頭上、睫毛上、鼻尖上,最后停在嘴邊,細細親吻。
起初我還能假裝深情享受,可等真的親上來的時候我就有點兒抗拒了。身體下意識的僵硬起來,本來應該去摟陳旸脖子的手也一直沒有動作。
而且,我明顯感覺到陳旸下面某一個部位的變化,我就有點兒走神。不是聽說演員們解放天性之后,拍戲的時候無論做什麼親密的動作都不會有反應麼?
“停!”明顯感覺我狀態不對,導演叫停。
陳旸從我身上下來,臉就有點兒泛紅。我也覺得自己的臉發燙,盡量不去看他,于是把視線放到導演身上。
“沈慢,你放松點兒,放松點兒懂麼?”導演著急了,揮著手臂跟我說,“他是你的情人,心心念念的情人!不是仇人!”
我尷尬的道歉,“導演對不起。”
導演坐回機器前,喊,“再來!”
可這第二場剛剛開機,忽然聽見隔壁影棚傳來一陣嘈雜聲,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有人驚呼,“有人受傷了——”
聽到響動,整個劇組都停下手里的動作。我也愣了一下,再回過神時,導演已經急匆匆的往門口跑去。
我和陳旸對視一眼,也都從床上下來打算去隔壁看看情況。
我身上就穿著一個大紅的肚兜,陳旸干脆就光著上身只穿了條古時候的那種襯褲。左右瞟一眼,隨手給我披上件衣服就去了隔壁。
因為動靜挺大的,不少人都跑過來或幫忙或看熱鬧。人群一圈兒一圈兒的圍著,我們倆到了門口就進不去了,只能在外面張望。
旁邊兒還有幾個剛巧來探班的文娛記者,高舉著相機,閃光燈嘩啦啦不停地在頭頂上閃過。
其中一個還用胳膊碰碰另外一個,說話的時候都顧不上轉頭,臉上還微微帶著點兒興奮,“誒,誒,總算是沒有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