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姜憶問我，“你怎麼想的？”

我回答，“太巧了。”

真的太巧了，我回來才沒幾天，正好碰上他出差來A市？要不是老天爺故意跟我開這樁玩笑，要不就是他一路從北京跟我回來的。

姜憶說：“明天你出去之后先別著急回學校，等我電話。”

我答應下來，于是第二天吃過午飯之后，姜憶打來電話，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別吃了，快點兒出來！你對面兒停著一輛黑色的車，你直接上來，車牌是xxxxx。”

如果對方不是姜憶，我真覺得是要綁架我的節奏。

我小心翼翼打開車門坐上后座，就看到坐在駕駛席的高昔揚一臉嚴肅的從后視鏡里瞟我一眼。副駕駛席上的姜憶拍了下他的胳膊，說：“快點兒開車，一會兒人跟丟了。”

在駛向目的地的路上，我才了解到姜憶到底要干什麼。她的做法讓我想到一句諺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車在A市的一個小公園前停住，姜憶囑咐我留在車上，就和高昔揚分別下了車。姜憶手里拿著一個相機，假裝成游客在公園里到處亂拍。而高昔揚下車之后就不見了人影。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綠馬甲跟著一個男人從公園里出來，我忍不住多瞟了兩眼，因為注意力全在綠馬甲身上，只隱隱覺得最先出來的男人眼熟，也就沒多想。

眼看著綠馬甲就要上車離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姜憶忽然走上前去叫住他。

因為距離很近，我能夠很清晰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姜憶指了指綠馬甲手里的相機，一臉的天真無邪，“你這個相機挺貴吧，尼康金圈兒呢。

能借我拍兩張麼？”

綠馬甲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里的相機，挺警惕的說：“相機沒電了。”

“這樣啊，真可惜。”姜憶嘟了下嘴，假裝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那你拍人像需要模特麼？我可以免費給你做模特。”

綠馬甲一臉不可置信，估計是沒想到能被姜憶搭訕，干笑了兩聲，說：“那行吧，你告訴我電話號碼，等我有需要了聯系你。”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還是綠馬甲這種陰險小人。姜憶勾起嘴角笑一下，對著他攤開手，“那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你留個電話。”

這下綠馬甲沒什麼疑慮了，直接掏出手機遞給姜憶。

姜憶接過之后按了幾下，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幾下。也沒著急還給她，而是沖仍然坐在車里的我招招手，“沈慢，你下車。”

我打開車門下去，綠馬甲看到我之后臉色明顯變了一下，沖過去就想搶被姜憶拿在手里的手機打算開溜。這時候高昔揚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扭住他的手碗用力一推，就把他逼到了墻角。

這個時候綠馬甲還是沒有忘記護住自己的相機，可能除了里面藏著秘密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相機真的挺貴的。

他把相機緊緊抱在懷里，特別警惕的在我們三個人身上輪流掃視一圈兒，“你們要干嘛！”

姜憶收起剛才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冷著臉說：“剛才和你在樹林里的人是誰？”

綠馬甲的眼神兒有一瞬間的躲閃，“沒誰，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見他不肯承認，我拿過高昔揚手里剛剛去打印的照片，翻了兩頁甩到他身上，“我要是把這些照片送到你們單位去，你覺得你還有可能繼續再干這行麼？”

綠馬甲趕緊撿起來看了看，臉色又是一變。

那是剛才他跟另一個穿著黃襯衣的男人在樹林里進行交易的照片，很明顯是綠馬甲把拍到我的照片賣給了其他人。其中有一張是黃襯衣拿著一疊錢遞給綠馬甲的照片，里面綠馬甲的臉拍的格外清晰。

姜憶在旁邊兒補充，“不用說你們公司，我能讓你在所有的雜志社都混不下去。”

綠馬甲明顯不相信，可我知道姜憶說的是真的。她做不到，宋朗也能夠做到。姜憶敢放出這種話，因為她站在了巨人肩膀上。

談判這種事情，如果一味的威脅只會讓對方狗急跳墻。看著綠馬甲猶豫不決的神色，我決定軟硬兼施，于是微笑著說：“沒關系，你告訴我讓你拍照片的人究竟是誰，我付你雙倍價錢。”

綠馬甲拿眼睛在我們身上上下打量一陣兒，估計是考慮逃跑的勝算有多大。可如果只有我和姜憶就算了，現在旁邊兒還站著長胳膊長腿的高昔揚。

似乎進行了極其艱難的心理斗爭，他猶猶豫豫的說：“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我挑挑眉，等著下文。

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他說自己是某某公司的，只要我能拿著照片去找你，說這些都是你讓我拍的，就給我兩萬塊錢……”

聽到某某公司之后，姜憶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陰沉的看了他很久，才拿出手機指著上面的一通電話問，“這個是他的聯系方式？”

綠馬甲湊上去看了一眼，點頭。

之后姜憶就始終抿著嘴沉默，我示意綠馬甲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