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只是不愿意你靠那些緋聞上位。”
“那你也沒有必要換掉陳旸吧!”我忍不住替陳旸打抱不平,“你不明白這部戲對我、對陳旸而言意味著什麼,你說換人就換人,連個理由都不給,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
我也想天生就像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一樣,也想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大筆大筆的錢進賬。我也不想靠潛規則靠緋聞上位,可是沒有背景,這一切可能麼?你覺得為什麼現在演藝圈兒是這麼一個風氣,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你一面看不上這些規則,一面又是這些規則的始作俑者,說出這些話不覺得可笑?”
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這些話,我喘一口氣,繼續瞪著他,“我跟在你身邊沒名沒分這麼多年,夠了吧,足夠了吧。我只是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得為我的今后考慮。我不是你,我跟你玩不起。”
陸叢眸色深沉看了我很久,“你現在才想清楚,似乎晚了點兒。”
我瞪他,“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身世不清不白,還有人肯要你?”
忽然就感覺眼睛酸澀的厲害,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抿了下嘴巴,“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是都跟你沒關系了。”
才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陸叢的臉上出現了近乎暴怒的神色,我也就坦然望著他。我確實跟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了,他生氣也沒用。
身邊忽然停下一輛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高昔揚神色緊張的走下來。看我一眼又看陸叢一眼,下意識走到我身前一擋,皺眉問,“怎麼了?”
我這才恍然想起去警局的路上怕真有什麼事兒,就提前給高昔揚發了條短信,讓他來警局接我。
我看著高昔揚一臉警惕的神色就知道他是誤會了。在我被帶到警局的情況下,又和一個男人當街對峙,他估計是覺得陸叢把我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戲碼,準確的說他們兩個人也不是情敵,甚至連我都無法定義他們兩個人跟我的關系。陸叢就只是深深的看著我,瞟也沒瞟旁邊兒的高昔揚。
我看見他目光里隱隱有破碎的痕跡,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頭,小聲說:“就這樣吧,我是不可能再回北京了。”
我沒有再看陸叢,直接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高昔揚跟著上來,一腳油門就把車開出去老遠。我沒有回頭,甚至不敢從后視鏡看一眼剛才站過的地方,我怕看到陸叢仍然站在原地,我怕我忍不住停車追過去。
姜憶說得對,我沒管好自己的心。
車內的氣氛一直沉默,音響里幾句歌詞飄飄渺渺流淌而出,隔了很久,高昔揚才問我,“剛才那是誰?”
我看著窗外不住倒退的風景,心不在焉回答,“一個朋友。”
他又問,“他讓你去北京干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我沒說話,就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發呆。
玻璃上倒映出高昔揚的倒影,往我這邊兒瞟了好幾眼,見我不愿意回答,才嘆一口氣說:“要不……你就留在A市吧,我還能照顧你。”
我轉過頭去笑一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兒,還需要人照顧。”
高昔揚愣了愣,嘴角泛出一絲苦澀。
我知道高昔揚的心思,可我沒有辦法給他任何回應。
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我不愛。就像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圓盤中,一直企圖去抓住走在自己前面的那個人,兜兜轉轉,無止無盡。
※
錯過了今天最后一班回家的車,我在無奈之下只好求助姜憶。
姜憶住的地方是一間單身公寓,只有一室一廳,但是裝修的特別精致。
開門之后姜憶沒有立刻讓我進去,而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陣兒,挺驚訝的問,“你怎麼了,怎麼跟丟魂兒了似的?”
我推開她自顧自的換了鞋仰面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我見到陸叢了。”
這下姜憶更驚訝了,“他最近北京公司的事兒那麼多,怎麼好好的又跑回來了?”
我下意識的多了句嘴,“Circle出什麼事兒了?”
姜憶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彎起眼睛明知故問說:“怎麼了,你擔心啊。”
我瞪她一眼,翻了個身拿后背對著她,“愛說不說。”
姜憶嘆了口氣,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嘟噥著說:“沈慢你是不是真愛上他了?”
愛這個字眼兒,對我而言太過沉重了。就像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只要暴露在陽光之下就會瞬間蒸發。但對姜憶,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于是我點了下頭。
姜憶似乎思考了好久,才若有所思的說:“陸叢人又多疑還薄情,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麼了。”
我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他哪兒薄情,我看他對胡靜就多情的很。”
姜憶不屑的撇撇嘴,“那個女人啊……”頓了頓,撐著下巴說,“要我說,他要是真放不下胡靜,就不會來找你了。再說了,你看胡靜都倒貼成什麼樣兒了,陸叢要是真想復婚,早就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