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旸的眼神兒有一瞬間的閃爍,輕輕嗯了一聲。
想起之前在劇組舒也暗戀陳旸的事兒,我沒想到舒也下手這麼快,已經和陳旸單線聯系上了。
于是沒忍住就多問了一句,“她找你什麼事兒啊?”
“沒什麼,就隨便聊了兩句。”見我還想問什麼,他已經站起身來穿上外套,在我肩膀上攬了一下,“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雖然網上已經爆出《盛妝》重新開機的消息,可實際上無論公司還是劇組都遲遲沒有動靜。
我問陸叢,他也不告訴我具體怎麼回事兒,只是說讓我等安排。
在最初的時候,重新回到北京的生活并沒有像之前預料的那樣驚心動魄,我甚至覺得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但風暴過后的安穩就特別難能可貴,古詩有云偷得浮生半日閑,我在這段時間里恰如其分領會了其中的精髓。平時陸叢工作不忙的時候就干脆不上班,陪我呆在家里,我窩在沙發里或上網或看書,他就看看報紙批批文件什麼的。偶爾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抬起頭相視而笑。
這種生活,是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這樣的日子過多了就會覺得單調,尤其是陸叢少言寡語,真的天天呆在一起很多時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很少交流。沒事兒的時候我也經常纏他,趁他看文件的時候穩穩當當的坐在他的身上,吊著他的脖子撒嬌。
我說:“我好無聊。”
他推一推看電腦時才戴著的眼睛,目不斜視,“別鬧。”
我貼近他,重復,“我好無聊。”
他終于放棄似的,把電腦放到一邊,微微閉眼揉著額角問我,“那你想干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麼,只是我無聊的時候看著他有事情做我就郁悶,不由自主的想要招惹他,等他真正停下手里的工作我就覺得沒意思了。
唉,我怎麼這麼閑。
看他已經沒有了繼續工作的打算,我得逞似的想從他身上下來,腿才剛動了動就被他一把按住。我低下頭,就見他目光深邃的挑著眉問我,“你要去哪兒?”
我當然知道他這個眼神兒是什麼意思,每次他在床上的時候都會這樣看著我。可顧忌到現在還是白天,我就有點兒不好意思,干干一笑,指指旁邊空著的沙發,“我要下去……”
他嘴邊的笑意愈發大了,“你覺得我會讓你下去?”
說完他就按著我的脖子迫使我貼近他。
細碎的冬陽透過玻璃灑在木質的地板上,還有幾片落在陸叢的半閉著眼睛的側臉上。他柔柔的吻著我,手已經不安份的從我睡衣下擺探了進去。
我微微喘息,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
他的呼吸也愈發急促,在我耳邊低低喚道,“慢慢……”
我細若蚊蠅的嗯了一聲,對他接下來的動作隱隱期待。可客廳的另一側忽然傳來了怪異的響聲,打破了這一室曖昧的氣氛。
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因為對這個聲音格外敏感,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趕緊抬起頭向門外望去。就見胡靜仍然保持著開門的姿勢,見到我跟陸叢此時此刻的行為先是身體狠狠地一晃,接著收起破碎的目光繼而面露愧疚,“抱歉,我找叢子有點事情。”
瞬間就感覺剛才還泛著潮紅的臉一瞬間就褪去了所有溫度,我坐起身來,低下頭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順帶收好有些慌張的表情,說:“那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胡靜尷尬的笑一下,“不是什麼著急的事兒,你們先忙,我先走了。”
在她轉頭的一瞬間,我明顯看到她死死咬著嘴皮,眼睛里也泛著淚光。
可這些我見猶憐的神情看到我眼里就全成了裝可憐,陸叢也始終皺著眉頭,等關門聲響過好一會兒才抿著嘴巴,伸出手來想要抱我。
我抖了下肩膀躲開,他也不動了,就皺著眉看我,“怎麼了?”
我擦,還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我問他,“她怎麼還有你家鑰匙?”
陸叢抿著嘴,“你覺得我應該去把鑰匙要回來?”
我想了想,這麼做確實不大合適,顯得陸叢多小氣啊。可胡靜也太不自覺了,有家門鑰匙就可以不用打招呼隨便開門?
總之我就是不高興了,推開陸叢就要進臥室,結果又被他一把拉住。他的聲音暗啞,“你能不能不要鬧脾氣了。”
這是我鬧脾氣了,是我小心眼兒了?
我就任由他拉著,也不坐下來,就繃直了手臂跟他對峙,“那之前我不在北京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天天這麼找你?”
陸叢掌心的力度逐漸松懈下來,微微不耐地看著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放棄了跟他溝通,“算了,你就當我沒事兒找事兒吧。”
我跟陸叢就像是一個天平的兩端,計量數甚至可以精確到最小的單位。好不容易經過一遍遍的調整才使兩端恢復到絕對平衡,可胡靜的出現,哪怕她細微成一粒沙塵,也足夠把平衡打破。
更何況,她不是沙子,她是個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