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
良久,林初葉終于站起了身子,她覺得這房間里的空氣渾濁,幾乎都要不能呼吸。
她起身推開了窗,空氣終于變得流通了起來。
指甲掐進了掌心,留下了彎彎的一道月牙。
……
一個月后,餐廳。
高檔餐廳里十分靜謐,小提琴曲調悠揚。
林初葉懨懨的抬手切著奧格爾牛肉,七分熟的牛肉內芯粉紅,血絲和醬汁糅雜在一起,她看著就覺得沒胃口。
“你已經快要把它們切成八十塊了,大小姐,吃啊。”
何瑩瑩的聲音響起,林初葉索性直接放下了刀叉:“沒胃口。”
聞聲,何瑩瑩蹙緊了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瘦的就像是千年干尸了?多久沒吃飯了?”
林初葉淡然開口:“記不得了,真的不餓。”
“你到底怎麼了?”
何瑩瑩顯然著急了,這一個月里林初葉沒有和任何人聯系,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今天好不容易答應赴約,結果在見面的那一瞬何瑩瑩就差點崩潰。
林初葉瘦的好像能被風吹倒。
“我和溫席遠睡了。”
何瑩瑩一愣,就聽見林初葉接著開口:“我和他說,那一晚之后,就不要再聯系了。”
“這一個月,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的聯系。”
林初葉雖然在說話,卻是低垂著眼簾的,看上去并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
如果換在以前,何瑩瑩一定會情緒非常激動的說些什麼,可是就在現在,她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現在該讓林初葉好好想想。
恰好就在這時,何瑩瑩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即刻起身,和林初葉打了聲招呼,走到了角落接電話。
電話剛剛接聽,嚴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何瑩瑩?我運氣真好,你還沒有換電話。”
第二十九章
待何瑩瑩回到餐廳里的時候,林初葉面前餐碟里的牛肉依舊是一口都沒有動。
她聽見腳步聲,緩緩抬眸。
“有事?那就回家吧。”
林初葉的聲音十分淡然,何瑩瑩卻搖了搖頭:“你難得出來一次,回家干什麼啊。”
林初葉聞聲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依舊垂著頭。
“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喝點?”
何瑩瑩試探著問,林初葉卻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都行。”
于是何瑩瑩松了一口氣,哄著她吃了點東西,二人便一起走出了餐廳。
兩人并肩上了出租車,林初葉偏頭看著窗外,夜景變得斑斕了起來。
“初葉。”
狹窄的車內,何瑩瑩的聲音響起,林初葉這才猛然回神:“嗯?怎麼了?”
“你和溫席遠,真的不合適的。”
何瑩瑩像是在斟酌這句話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導致最后說出來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林初葉聞言笑了笑:“我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可是能怎麼辦呢?
何瑩瑩見狀,又道:“剛剛嚴決給我打了電話的。”
林初葉沒興趣,只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何瑩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也知道林初葉這是不想說話的意思,索性閉上了嘴。
半小時后,出租車終于停下。
林初葉下了車,抬眸看見眼前清吧的名字,愣了愣神。
“進去吧。”
何瑩瑩的聲音響起,林初葉沒有多說,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現在正是午夜,清吧的生意很好,但是并不算嘈雜。
音樂慵懶搖曳,是梅林茂寫的《Sway》。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好像就是在這里第一次和嚴決說話。
”
何瑩瑩點好了酒,將菜單歸還給了服務員。
聽到這里,林初葉饒是再頹靡也聽懂了何瑩瑩的意思,是打算撮合自己和嚴決。
她輕笑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那你知道為什麼我當時會在這里嗎?”
何瑩瑩不知道,林初葉卻點燃了一只細長香煙。
“那是因為這里是我和溫席遠的秘密基地。”
打火機聲響,像是照亮了些往事。
“我和溫席遠是一個大院里長大的,那時候溫席遠有一輛非常離經叛道的哈雷,載著我來這里。這里最早的時候,是一家賣酒的咖啡廳。”
林初葉的眸中終于有了些許光亮:“我和他經常來這里,有的時候會吵架,有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點兩杯巴拿馬瑰夏,就這樣安靜的坐著,路口那斑馬線,就是我們倆剛剛走的那地方,我以前和溫席遠走在這里的時候,我總覺得我和他好像是走在平行線上。”
說著,林初葉腦海中好像浮現了溫席遠的臉。
何瑩瑩想要讓她清醒一點,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是第一次,何瑩瑩清楚的意識到,原來她的漂亮朋友活的是這樣的糊涂,而這份糊涂居然能夠追溯到久遠的少年時代。
說話之間服務員上了好了兩杯雞尾酒,林初葉看都沒看一眼就端起來喝了一口:“你說在這里,我第一次和嚴決說話,你知道嗎?”
“其實那只是我和溫席遠的一個賭約。”
林初葉話音剛落,就看見何瑩瑩的神色忽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她還未來得及思考,身后卻忽然響起了一道低沉男聲。
“我知道。”
“不過親口聽你說出來,我的確還是會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