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欣賞溫席遠暴怒的模樣。
不多時,他挑了挑眉,轉身離開了病房。
顧琛這才緩過神,趕緊看向了病床上面色蒼白的溫席遠。
“你沒事吧?”
他快步走向病床旁,才剛剛靠近,就瞥見了溫席遠緊攥著的拳頭。
才包扎好的左手靜靜的放在床上,只有那強烈的顫動能看的出來手的主人猛烈的情緒。
顧琛剛想開口,就看見雪白的繃帶上已經滲出了暗紅色的鮮血。
“溫席遠!松手!”
顧琛聲音很大,溫席遠這才回過神。
他瞥了一眼自己撕裂開的傷口,就聽見顧琛的聲音又響起:“你到底想干什麼?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溫席遠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了病床正對面的白墻上。
“我一早就問過你是不是喜歡林初葉,你說沒有,”顧琛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在病床邊坐下,“現在你又一幅這個樣子,到底想干什麼?”
“你說你吃不到的東西其他人別想動筷子,現在不是也已經吃到了?”
顧琛的視線落在了溫席遠的傷口上,鮮血已經將紗布徹底然后。
可是溫席遠卻一幅渾然不覺的模樣。
顧琛蹙了蹙眉,將他的手拿起,看了一眼之后隨即嘆了口氣,一圈一圈的拆解起了紗布。
他將已經被洇濕的紗布丟進了醫療垃圾箱,就看見那傷口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血液。
“真他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折騰誰。”
顧琛低罵了一句,拿起一旁的紗布正準備重新上藥包扎。
可就在這時,溫席遠卻猛然的抽回了手。
“溫席遠!你他媽到底想干什麼?!”
顧琛的耐心告罄,大吼一聲。
這道傷口算不上輕,剛剛在清吧里的時候局勢太過混亂,酒瓶碎了一地,溫席遠和嚴決撲在地上扭打,而這一拳,像是打在了玻璃上。
現在已經是半夜,溫席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加在一起,但凡要是報警都能判一個故意傷害罪。
可是溫席遠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他躺在病床上,任由傷口往外淌著血,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肋骨斷裂的疼痛讓他呼吸困難,溫席遠張了張唇瓣。
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或許是沒有力氣回答,或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琛瞪著眼睛看著溫席遠,病房內一片寂靜。
“你打電話給她。”
不知道過去多久,溫席遠的喉結上下滾動,居然沒頭沒尾的說出了這句話。
顧琛一頓:“誰?”
溫席遠抬眸,看上去到是也沒有多脆弱:“林初葉。”
顧琛剩下的唯一一點理智終于消失殆盡:“溫席遠,你他媽能不能別讓我看不起你?!”
溫席遠卻沒有說話,只是在冷冷的看著他。
顧琛只好認輸,掏出手機撥通了林初葉的電話。
“初葉,他倆打起來了,溫席遠傷的很重。”
顧琛才說完這句,電話那邊卻直接掛斷。
顧琛一愣,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溫席遠,心中一窒。
肋骨斷裂、把碎玻璃從他手里取出縫針時都沒有哼一聲的溫席遠……
現在居然紅了眼眶。
第三十四章
“溫席遠,你到底怎麼了?”
顧琛的聲音逐漸變的緩和。
從小到大,顧琛非常確保,沒有一個人見過溫席遠紅眼眶的模樣。
并不是溫席遠藏得好,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過這種狀態。
“她掛了?”
溫席遠的聲音嘶啞,臉上的神情紋絲不動。
顧琛張了張唇瓣:“你喜歡她?”
空曠的病房內,只回蕩著顧琛的這一句話。
溫席遠腦海之中不停的回響著,這次再沒有之前篤定的否定,他甚至在心中一遍遍復述顧琛的問題。
是不是喜歡她?
可是喜歡到底是什麼?
溫席遠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怎樣。
他唯一能清晰的感知到的,只有林初葉今天那個冰冷的眼神。
“溫席遠,你要是喜歡人家就趕緊把人追回來,別在這里拎不清,到時候后悔了我看你上哪兒找人。”
溫席遠心里已經亂的潰不成軍,胸口悶的幾乎要不能呼吸。
“出去。”
他冷冷開口,顧琛無奈的看了一眼,也懶得再說,索性直接走出了病房。
原本就安靜的病房在此刻顯得更加寂靜。
溫席遠躺在病床上,視線落在自己還未被包扎剛剛重新裂開的傷口上,任由疼痛遍布全身。
好像這樣就能解釋,是手在痛,不是心。
……
翌日,陰雨連綿。
林家。
林初葉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腦海之中忽然閃現過了昨晚的畫面。
于是很快,她本就平靜的心,被昨晚里溫席遠的眼神掀起點點漣漪。
林初葉坐在床沿,有時候她總覺得很不巧,為什麼在自己決定往前走一小步的時候,溫席遠總是會出現拽住她。
就像現在,明明是自己準備重新開始的第一天,為什麼卻是已個陰雨天。
正當林初葉走神的時候,手機鈴聲卻忽然突兀的響起。
林初葉立即回過了神,接聽了電話,就聽嚴決的聲音響了起來。
“昨天晚上的約會,好像很糟糕。”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像故意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