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葉原本苦澀的心情被緩解了些許,她輕笑了一聲:“嚴大公子,你管那種連哄帶騙的碰面叫做約會?”
嚴決卻沒有解釋,只是低笑了一聲:“你今天要不要來醫院看我?”
聞聲,林初葉聯想到了昨天晚上顧琛的那通電話,一瞬有些擔憂了起來。
畢竟如果打了起來的話,嚴決是肯定不占上風的。
想到這里,林初葉的語調有些擔憂:“嚴重嗎?”
嚴決道:“有一點,都出血了。”
林初葉沉默片刻,這件事情本就是拜她所賜,現在嚴決都主動來打電話來說要她去看看,她的確不好拒絕。
她答應了下來,掛斷了電話之后便換了套衣服出發。
抵達醫院時還是上午,林初葉收好了傘,便朝著嚴決給的病房號走去。
推開門,林初葉便看見了站在病床旁倒水到嚴決。
還站的起來?
雖然不應該,可是這的確是林初葉的第一反應。
“初葉,你來了。”
嚴決的聲音十分溫柔,林初葉點了點頭,視線掃過了他全身:“還以為很嚴重。”
嚴決聞聲挑了挑眉:“看來你希望我嚴重一點。”
林初葉笑了笑:“倒不是這個意思。”
“初葉,”嚴決眼神十分溫柔,“我很開心你能來看我。”
林初葉聞聲搖了搖頭:“沒事,衛生間在哪里?”
嚴決指了指身后的簾子:“最近醫院床位緊張,這里是雙人房。”
林初葉起身,剛剛繞過簾子,卻腳步一頓。
溫席遠正躺在病床上,冰冷的看著她。
第三十五章
一簾之隔,方才林初葉和嚴決說的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林初葉站在原地,只覺得溫席遠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是要把自己冰凍一般。
見里面忽然沒了動靜,嚴決走了過來:“初葉,怎麼了?”
沒有人說話。
于是嚴決將視線放去了睡在病床上的溫席遠,佯作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啊,忘記和你說了,他也在。”
林初葉這時終于回過神,率先結束了與溫席遠的對視。
出乎意料的,溫席遠并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沒事。”
林初葉淡然開口,轉身要去洗手間。
就在這時,病房門外傳來了一個護士的聲音:“嚴醫生,那邊來了一個病人,找您的!”
嚴決應了一聲,對上了林初葉的視線:“初葉,我這邊還有事,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飯?”
林初葉搖了搖頭:“你去忙吧,看見你沒事就好,下次再一起。”
嚴決縱使還想說些什麼,礙于還有病患在等著自己,也只能無奈答應,轉身走了出去。
林初葉見狀,直奔洗手間。
等她出來之后,看都沒有看一眼溫席遠,就要往外走。
正當她轉身走過病床時,身后忽然響起了溫席遠低沉的聲音。
“林初葉。”
林初葉腳步一頓。
她恨透了自己對溫席遠這種聽話的本能,她想,自己就應該直接停也不停的走出去。
不等林初葉抬腿,溫席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昨天晚上為什麼掛電話?”
他坐在病床上,看著林初葉的背影,心中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難過。
她會來看只受了點皮肉傷的嚴決,可是卻掛斷了有關自己的電話。
這樣的反差與赤裸裸的對比,是溫席遠從未有過的經歷。
林初葉轉過身,神色十分淡漠:“那天晚上不是都說的很清楚嗎?我們不用再聯系。
”
溫席遠被這樣冷漠的她一瞬有些刺痛了:“所以你來看他,但是不來看我,是嗎?”
“林初葉,你他媽瞎嗎?!”
“他身上哪里有傷?!我和他誰受的傷重,你看不出來嗎?!”
溫席遠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曠的病房里,不停的回響著。
而林初葉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你受的傷是輕是重不關我的事,而我的事,你也都管不著。”
“溫席遠,我不明白你現在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你是希望我關心你,來看你?”
林初葉的話語冰冷,嫵媚的雙眼里帶著濃烈戲謔。
她有些意外,這麼多年來,其實溫席遠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眼前展露任何的情緒。
有的只是輕描淡寫,玩笑。
她甚至一度懷疑,溫席遠到底有沒有心。
在她問完這句話后,病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初葉在這一刻非常想要觀看溫席遠的神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忽然沒有抬眸的勇氣。
她低垂著視線,看著地板上的塵埃,任由這片靜謐肆意生長。
“是。”
良久,溫席遠扔出這樣一個嘶啞的字,丟在地上,砸的塵埃四處揚起。
林初葉一愣,緩緩抬眸:“為什麼?”
視線在交匯的那一剎那,林初葉居然忘記了呼吸。
溫席遠的雙眸通紅,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脆弱。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用脆弱這個詞來形容溫席遠。
不等林初葉緩過神,溫席遠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因為你喜歡我。”
第三十六章
林初葉終于在他的這句話之中找回理智。
往前倒退很多年,溫席遠對她的捉弄,二人之間的歡喜冤家關系,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
林初葉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溫席遠的,但是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十八歲那晚的情動,是她率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