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真不想和我解釋點什麼?”
柚一轉動著眼珠子,搪塞道:“能有什麼啊,就……就年少無知唄,現在知道了也了解了不就主動來找你了嘛。”
“人生哪有事事如意,不過都是勉強過活。”林霍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把所有的‘不得不’當作你自己的選擇,心情就會舒服一些。”
“大概是吧。”
柚一低著頭,將所有的敏感脆弱藏在了心里。她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比起林霍的失望,她更能接受此時此刻的埋怨和刁難。林霍用厚重的書本掩飾自己偷看的眼神,他等待著柚一的反應,哪怕只是一聲嘆氣他也可以做些什麼。
兩人相互揣測著對方的想法,卻都不肯做那個捅破窗戶紙的人。
“刺啦——”
浦昭的球鞋在地板上滑出聲音,他跳下自行車就往教室里跑,踩著上課鈴聲邁進了教室的大門。入秋的天氣,總會在人們認為要冷的時候放出幾天高溫,不知道是為了給蟬充足的歌唱時間,還是單純為了戲耍換上厚衣裳的人們。
年邁的教授在臺上唾沫星子紛飛地講述著知識點,浦昭在書本上寫寫畫畫,再之后注意力就全部被落在窗臺上的蟬吸引住了。
它仰臥著,四肢還在顫動,看起來想要爬起來但明顯吃力得很。
浦昭注視著它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注意到砸在他桌子上的粉筆。教授從講臺上走下來站在他身側咳了兩聲:“浦昭同學,請回答一下什麼被稱為非暴力語言?”
“非暴力語言……通過觀察、感受、需求和請求構成重要模式,適用于各個層面的交流和各種環境……”
“坐下吧,好好聽講。”
重新坐下來的浦昭安分了許多。
兩堂大課上完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浦昭端著餐盤和朋友坐在一起。
“昭兒,你今天太帥了,幾句話就把教授的火氣給滅了!”
舀起一勺咖喱飯的浦昭瞪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朋友:“吃你的飯吧!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我就來氣,唐老頭過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笑得最歡的就是你!”
面對浦昭的質問,白一南開始回想當時的自己在干什麼,想了半天得出了結論:“我那不是,那不是睡著了嘛。”
“我原以為上天把嘟嘟派下來就是為了折磨我,沒想到啊,我身邊還有塊‘點心’,裝的都是廢物餡。”
“哎呀,昭兒,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浦昭冷哼一聲,眼神無意間瞟到旁邊的女生。那女生發現后立馬低了頭,羞紅著臉端正自己略微豪放的坐姿。
“都把人家姑娘瞅得害羞了!”白一南故意放大音量。
那姑娘聽完之后又將頭埋低了一些,羞紅的臉頰開始發燙。
“對人家姑娘有意思?”
浦昭剜了白一南一眼:“如果看一眼就是喜歡,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愛我愛到骨子里了?”
“你這小子還真是大膽。”白一南假裝出害羞的樣子,“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啦,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白一南的一雙三角眼微微下垂,彎月唇微微上揚,然后模仿著女生掩頭發的樣子,伸手將自己的鬢發攏到耳后,嬌滴滴地收攏雙肩露出害羞的神色。
“嘔!”
做完一系列動作沒等浦昭做出反應,他自己倒先惡心起來了。
“神經病!”
本來就沒胃口的浦昭被白一南這樣整了一番,連食堂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頭也不回地離開。
白一南連忙扒了幾口飯到嘴里,然后小跑著去追浦昭。
“原諒我吧,人家知道錯了。對了,今天射擊俱樂部有新教練上任,一起過去看看?”
“隨便!”
“口嫌體正直”的浦昭禁不住白一南的誘惑,兩人在下課鈴響起時沖出了教室。為了避開人流高峰,他們選擇自行車作為交通工具,很快到達目的地。
“請問白先生、浦先生,想選擇哪位教練,還是想單獨練習?今天我們俱樂部來了新教練呢。”前臺小姐站起身,擋住了身后的教練空閑提示板。
白一南詢問前臺小姐:“新來的教練真的很漂亮嗎?我看到俱樂部會員群里今天早上發的信息,據說是很優秀很漂亮的女教練,是真的嗎,沒騙人吧?”
前臺小姐溫柔地笑道:“是的,很優秀也很漂亮,兩位要選擇新教練陪練嗎?”
白一南藏起偷笑,干咳幾聲:“那就選這個吧。”
“好的,這就為兩位安排。”
前臺小姐面帶笑容,用面前的座機撥通了柚一的電話。
正在和林霍嗑瓜子的柚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扔下瓜子拍了拍手里的殘渣,將含在口里的瓜子殼啐了出來。
“喂,您好。”
“姜教練,有顧客預約您陪同射擊訓練,請您準備一下。”
柚一瞄了一眼偷偷聽她講話的林霍:“這麼快就被翻牌子了?好,我知道了。”
拿著書本擋臉的林霍感受到穿透過來的炙熱目光,仰起臉:“干啥啊,我臉上有金子?”
柚一雙手插進口袋:“不說了,我去觀察一下敵情。
”
林霍視線跟隨著柚一,柚一打開門出去,從門縫中能夠看到前臺小姐張望的樣子,他滿意地朝對方伸出大拇指,前臺小姐指了指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