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她還活著。”他語氣哀傷，似是帶著乞求。

擎仲一步步踏上海岸，除了憤怒，別無其他：“你如愿當上皇帝，現在，可以安心去死了！”

他寒槍握手，直直朝他心臟刺入。

“唰！”

祁寰即刻反擊，將那刺入心臟的槍從胸口拔出，鮮血四濺。

他雙目猩紅，只為求一個結果：“你要殺我可以！告訴我，潼兒到底在何處？”

“我已說過，她死了！”

“我不信！死要見尸！你帶我去見她，我任你處置！”

祁寰死死握住那柄寒槍，手掌早已劃破，鮮血滴落。

他已知錯了！

即便是死，他也要再見她一面！

擎仲已起殺心，猛地朝祁寰刺去，正當此時，一縷魂魄慢慢浮現在擎仲眼前。

“擎仲……放了他吧！”

傅梓潼輕輕握住那柄寒，心中的愛恨都已放下。

“潼兒……”祁寰面露驚詫，但更多的則是心痛，“潼兒，你怎麼了？”

他看的到，卻摸不著。

雙手觸碰，皆是一片虛無。

就好似他們過去相處的這一年，感情的余溫尚在，可眼下，卻都成了一片虛無。

那種深深的無力與懊悔交纏，令他抓心撓肝。

“潼兒！看看我！”他無力地喚著她，帶著卑微的乞求。

他自知無臉面再面對她，可對她后知后覺的愛意與悔意卻又無時無刻不提醒他，她于他而言，是多重要。

傅梓潼緩緩轉身，那縷魂魄輕的仿佛一陣風便能吹散。

她露出一個極疏離的笑，看著他，眼中再無波瀾：“過去的十六年……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不！潼兒，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救你！我如今乃九五之尊，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祁寰起身，想要牢牢將她抱入懷中，卻只抓住一片涼薄的空氣。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他發瘋一般想要抱住她，急切地想要觸碰，想要將其禁錮在懷中。

傅梓潼微笑著，最終在他眼前化作一陣霧，朝著海的方向飄散而去，就好似從未來過。

祁寰呆滯在原地，保持著擁抱的姿勢，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她走了！”擎仲僵硬在原地，驀然開口。

只是沒想到，在她離開之前，她竟一心還要保護祁寰！

祁寰急急朝著海中追隨而去，“她去哪兒？告訴朕！她到底去了哪兒？”

擎仲面如死灰，對于祁寰，他始終恨。

“她為你棄鮫丹，死后，去了生死海，你找不到的！”

他忽而冷笑，一字一句道：“你一輩子就在悔恨中度日吧！或許這是比死更適合你這種人的懲罰！”

第13章 藏書閣

“生死海？”祁寰似是找到一絲希冀，幾步踉蹌跑到擎仲面前，“告訴朕！生死海在哪兒？朕一定要找到她！”

擎仲勾起薄薄的唇，眼中帶著嘲諷，輕飄飄道：“生死海是懲罰鮫人的地獄！只有死了才能找到，你愿意為她去死嗎？”

祁寰瞳孔猛然驟縮，踉蹌的后退幾步，渾身力氣仿若在此刻被抽盡，面無血色。

死？

他愿意為潼兒去死嗎？

他反復問自己，可答案卻顯而易見了。

“她愿意為你去死！可你呢？”擎仲忽而仰天狂笑，

祁寰猛地上前抓住擎仲，雙目陰鷙：“一定有別的辦法！朕一定會救回潼兒！”

他轉身離去，直奔皇宮。

藏書閣。

祁寰發瘋一般拼命尋找關于生死海的一切記載。

“一定可以找到！”

“在哪兒？”

“究竟在哪兒？”祁寰發瘋一般，不顧身上的傷勢，將書籍掃落，鮮血流了一地也毫不在乎。

藏書閣書籍之多，關于鮫族的便有成千上萬冊。

他翻閱著每一本書，卻又因為書籍數量的龐大陷入更深的恐慌。

“皇上……皇上……”許姣琉得到下人告知，急急趕來。

祁寰渾身被海水浸泡，身上流著血，觸目驚心。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快去叫太醫！”許姣琉看著地面凌亂的書籍，小心翼翼的踩過，來到祁寰身邊，關心備至，“皇上，您要找什麼，讓下人們去找便是了。”

祁寰快速地翻閱著每一本書，查看生死海三字。

此時許姣琉在眼前，他滿心煩躁，猛地甩開她：“滾！賤婦！”

許姣琉渾身一震，臉上便浮現出一絲委屈，凄凄道：“當初在王府，皇上最疼臣妾，如今這是怎麼了？就因為傅梓潼？她已經死了！王爺最恨她不是？”

祁寰翻書的動作戛然而止，渾身僵硬。

那股憤怒與懊悔交織著，過去的種種再度浮現，令他痛苦不已。

他親手殺了她！

親手毀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那個尚在襁褓的嬰兒，他甚至從未正眼瞧過一眼！

許姣琉嬌滴滴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微弱的試探：“皇上……”

祁寰猛地回頭，那身鮫人特有的堅硬肌膚在此刻顯現。五彩的鱗片泛著森冷的光，一雙瞳孔更是猶如深海般幽密。

許姣琉瞳孔放大，臉上表情凝固，依舊強迫著保持鎮定。

“皇……皇上……”

她記得他上一次顯現這副鮫身，是血洗御泓殿之時。

祁寰步步逼近，盯著她那張嬌俏柔媚的臉，一字一句道：“思兒是被你活活掐死的？”

許姣琉雙瞳一震，往后退了退，戰戰兢兢道：“皇上，思……思兒是誰？”

她心中駭然，不自覺白了臉。

祁寰怒從心起，伸手將她脖頸死死掐住，笑的極為癲狂：“思兒……思兒是誰？你說思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