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飯。”顧向錫出聲,又問顧方怡:“你今日跟宋二小姐相處得如何?”
莫宜君先前相中宋心遠這件事,并沒有瞞著顧向錫,顧向錫知道了也很支持,盼著三個女兒都能嫁入高門,好好給他長臉。
顧方怡別有深意地看了顧清笙一眼,才道:“宋二小姐可喜歡我了,還邀我一周后去參加她大姐的生日宴呢!”
“宋家在環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商賈之家,你能同宋二小姐交朋友為父很是開心。”
“那父親您什麼時候將阿娘扶正啊?這樣我就是顧家名正言順的嫡二小姐了。”
莫宜君聞言,恨不得直接把她嘴給堵上。
她還沒來得及將吵架的事情告訴顧方怡,在餐桌上顧方怡又只顧著注意顧清笙去了,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異常。
顧向錫臉上的笑容淡去,避而不談:“日后再說。”
她朝顧方怡擠眉弄眼,生怕她繼續火上澆油。
顧方怡皺了皺眉,想到顧清笙還在這里,阿爹又說了如此模凌兩可的話,讓她臉上有幾分掛不住。
好在顧方靜已經理解了母親的意思,急忙開口道:“姐,你嘗嘗這鯽魚湯,可鮮了,同往常的味道不一樣,快嘗嘗。”
她盛了一小碗湯,遞給顧方怡。
顧方怡有些無語:“鯉魚湯不就那個味道嗎?有什麼不一樣的。”
顧方靜笑:“你先嘗嘗看。”
見顧方怡喝了湯,不再追問,莫宜君才松了一口氣。
顧清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默不作聲地吃著碗里的菜。
顧清笙吃完飯便與顧若水一同出門消食,今日在飯桌上,他們看得出,顧向錫已經和莫宜君生了嫌隙。
同時,她將顧向錫想要把莫宜君扶正卻被她攪合的事情也一并告訴了顧若水。
現下只要他們再添點油,讓這火燒得更旺些,就有好戲看了。
待走出了顧家范圍,顧清笙才壓低聲音道:“當年的那個傭人可有消息了?”
顧若水搖搖頭:“我身邊有莫宜君的人,這幾年在她眼皮子底下行事不易,三年前的傭人也都全被換了,找起來怕是......。”
三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丑聞,顧向錫怕落了面子,把顧公館的人全打發走了。
“那吳媽呢?”
“吳媽在亂葬崗被人救了之后,是在環城養的傷,但傷好之后就再也沒有下落了。”顧若水有幾分頹廢,一件事也沒辦好。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他完全失去了莫向錫的信任,還把他丟到學校里眼不見為凈,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見過顧向錫。
后來莫宜君沒能生出兒子,顧向錫才想起他來,教會醫院的工作也是顧向錫安排他進去的。
原本就只讓他在中醫那邊掛個職,沒能指望他能成事。因為顧向錫自身就不信什麼西醫。只想別讓顧若水別太窩囊,免得落他面子。
前兩年莫宜君還不太放心,在他身邊安插了不少人,他索性裝出不成器的樣子混淆視聽,慢慢地脫離莫宜君的掌控,培養自己的人,直到確定顧清笙有機會回來,他才漸漸放開手腳。
“若是還沒有消息,只能出錢讓青頭幫的人來找了。”這是顧若水最壞的打算。
說到青頭幫,顧清笙就想起蕭歧,她那日在報社又見到了他,他找主編莫不是想查船上那人的下落?
“不能找青頭幫,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我們不能把籌碼全壓在他們身上。”顧清笙見過槍傷,也經歷過被人拿槍威脅的窒息感,她是不會和黑幫有所牽扯的。
“都怪我沒用,這麼久了什麼都沒查到。”
“哥,你別這樣說,我們至少也拿到了三年前家庭醫生留下的診斷書不是嗎?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來想想主意。”
顧若水見妹妹這麼聰慧懂事,愈發覺得自己沒用。
“若是當時我沒那麼沖動就好了。”都是他被莫宜君激得失了理智,才會中了她得圈套。
“這也不能怪你,我又何嘗不是呢?那時候顧向錫眼里心里都是她,根本不會相信我們的。”
莫宜君不僅對對手狠,對自己也狠。她現在想到莫宜君當年倒在血泊中的樣子,都還有幾分忐忑,那天彌漫在樓梯間的血腥味彷佛又縈繞在她鼻尖,她不由自主地干嘔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晚飯吃得太撐了。“她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顧若水相信了:”下次少吃一些,積食對胃不好。“
她點點頭,應下了。
說實話,顧清笙還蠻佩服莫宜君的慧心巧思,為了對付他們兄妹二人,一環扣著一環,成功將他們趕出顧公館。
兄妹兩人溜達了小半個鐘才回去,顧清笙上樓的時候,看見一個傭人拿抹布在二樓,手上在擦著樓梯的欄桿,目光卻時不時往書房探去。
顧清笙細看,認出這是那日領她去書房的傭人。
她今日像是特意梳洗打扮過,原本寬大的傭人服被她用一條細細的絲綢綁帶環了起來,露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別有一番韻味,顧清笙還看出,她還抹上了口脂。
聯想到顧向錫還在生莫宜君的氣,心想,這添火的油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