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扯高氣揚地站在一旁,欣賞著徐薇蓮痛苦掙扎的模樣,看著她絕望又無力地斷了氣。
當時吳媽就被她們死死地鉗制住,眼睜睜地看著徐薇蓮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她們喂了毒藥,最終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莫宜君又買通了家庭醫生,說她患了時疫,需要立即火化尸體。
顧向錫當時唯恐自己被傳染,事情都不查就聽信了莫宜君的一面之詞。
最后還嫌棄徐薇蓮染了時疫,不許她入祖墳。還是顧清笙死死哀求,才讓他改變主意。
接下來,就是莫宜君誣陷吳媽和下人私通,顧向錫見她這般敗壞門風,下令將她打得半死,最后以為她絕對活不成了,才丟到亂葬崗去。
吳媽說的很慢,卻非常沉穩有力。
每一個字輕飄飄地傳進在場人的耳朵里,卻又仿佛那麼沉重。
若不是親耳聽見,實在很難想象出莫宜君溫婉賢淑的外表,背地里如此惡毒。
若說莫宜君是主謀,顧向錫又何嘗不是幫兇?都是他自私又貪生怕死,才促成了這一系列的悲劇。
莫宜君動了動嘴唇,半天也說不出句反駁的話,眸底宛如一片死海,再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顧向錫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有錯,他只覺得受到了莫宜君的欺騙。更不想在記者面前繼續丟臉,吩咐傭人粗魯地拖著莫宜君去了書房。
顧方怡姐妹想跟著上去,卻被顧管家攔住,不讓她們現在又去添亂。
莫宜君也不掙扎,只是最后回頭深深地看了顧清笙一眼。
那一眼飽含不甘和怨恨,直直地朝她撲面而去。
顧清笙自然察覺到莫宜君在看自己,便也抬了抬眸,對上了她怨恨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諷笑。
笑她機關算盡,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落得這個下場。
接下來,她做的丑事會人盡皆知。
人人提起莫宜君,都會罵上幾句“陰險毒婦”,讓她努力經營的名聲付之一炬。
且永無翻身之日。
待顧向錫帶著莫宜君上了樓,顧若水這才對那些記者說道:“感謝諸位賞臉,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寫就好。顧某家中還有事,恕不遠送了。”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沒有人聽不出來,當即就滿意的收了家伙,相繼離去了。
“顧四小姐,那我先回去了,等你養好病來報社上班哦~”
日新報社的男同事對顧清笙招了招手,笑著說。
“今日的事情多虧你了。”
顧清笙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若不是這位同事叫來這麼多同行,莫宜君也不會認輸得這麼快。
男同事摸了摸鼻子:“小事小事,我晚上還有個采訪,就先走了!”
送走了所有的記者,顧公館的大廳頓時就空曠了起來。
顧方怡再也忍不住,臉色極其難看地沖過去想扇顧清笙一巴掌解恨。
“顧清笙,肯定是你,是你要置我阿娘于死地!”
顧若水擋在顧清笙前頭,輕而易舉地攔住她高高揚起的手腕。手上再稍一用力,就毫不留情地把顧方怡甩到了地上。
這個妹妹從未尊敬過他,也從未將他當成哥哥,對他時常出言粗鄙不留情面。
如今莫宜君倒了,也沒人再慣著她這臭毛病,他又何須再忍。
“你、你竟敢推我?”
顧方怡摔得渾身都疼,委屈極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顧方靜上前將她扶起來,目光冷冷地看著顧若水:“大哥,你過分了吧?”
“不要叫他哥,他哪里配!我們走,我們去求阿爹……”
顧方怡順著顧方靜的力道站起身,二話不說就拉著自己妹妹上了樓,心中想著,不論如何,都要讓阿爹心軟才是。
織云低聲夸了顧清笙幾句,也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就先上樓去了。
顧若水和顧清笙見狀,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揚起了唇角,相互點了點頭。
像給對方鼓勵,又像是相互安慰。
“阿笙,你身子沒事吧?”
顧若水看見顧清笙精神不太好,說話也是軟綿綿的,擔心那藥傷到了她的身體,
顧清笙輕輕搖頭,一臉的輕松:“我沒事,哥,我們總算沒有叫阿娘失望。”
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做到了。
她終于用自己的力量為阿娘報了仇。
她摧毀了所有莫宜君在意的東西,不論是名聲還是她一直以為都想要的正妻之位。
她叫來這麼多記者,除了打莫宜君一個措手不及之外,再一個,就是將她的惡行昭告天下,讓她受到她該有的懲罰。
也讓所有人都看看她那副偽善的嘴臉,叫她親眼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化為泡影。
那種無力、怨恨,卻又無可奈何的滋味,也該讓她自己親自嘗嘗。
顧管家正在處理大廳的殘藉,他重新將何媽關去了柴房。
雖說下毒這件事是莫宜君指使的,但是何媽聽了她的吩咐,不僅辦了事,還收了她的錢,肯定沒那麼容易就放了她。
他想著顧向錫現在肯定沒什麼心思處理這件事,自己也拿不準主意,只好去問顧若水。
“大少爺,何媽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