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把戲在他七歲那年就玩膩了,他很快就找到了開關的按鈕,兩旁的書籍向左右緩緩散開,露出中間的暗格。
那暗格漸漸向上浮起,慢慢與左右的書架平齊,將里頭的東西呈現在他眼前。
易恒歡拿起那份名冊,又看見下頭還有一張名單,很多女學生的名字后頭,都有朱砂筆劃著一個勾。
他隨手拿了一本書放進暗格里,又將機關歸位,從二樓走廊處離開了。
……
顧清笙嘴里塞著布條,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地掙扎,她伸腿踢了一腳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書店老板,又“嗚嗚”出聲。
“你再不老實,就別怪我們不憐香惜玉了。”
書店老板沒有回頭,只冷聲警告她。
顧清笙像是被這句話嚇到了,安靜了一會兒,又伸腿踢他,“嗚嗚”聲更大了。
“將她打暈。”
顧清笙搖了搖頭,掙扎的弧度大了不少,整個身子都貼在車窗上,不想讓人碰她,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滿是乞求。
“先生,她好像有話要說。”
坐她身旁的男人看出她眼底的乞求,便請示了書店老板。
書店老板撫了撫眉心:“讓她說。”
那人將塞在她嘴里的布條拿出來,顧清笙抿了抿唇:“別再用那東西堵我了,我不會喊的……那布條太痛了……”
她說罷,又畏縮著低下腦袋。
書店老板反而笑了:“你是我見過最折騰的女學生。我告訴你,別想耍什麼花招,上了這輛車,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顧清笙心有余悸地點點腦袋,老老實實地縮在右手邊的角落里。
車子開得彎彎繞繞,這一路上,顧清笙都沒有發出聲音,像是已經認命了。
“后頭是不是有輛車在跟著我們?”
書店老板十分敏銳,從后視鏡里,看到后邊有輛黑色的汽車正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司機看了一眼,道:“也許是巧合吧,這條路一貫人多。”
書店老板非常謹慎,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要萬無一失。
“換條路走。”
司機說了一聲“好”,方向盤一轉,換了條小道。
若是身后那輛車還跟的話……
書店老板看向后座的顧清笙,目光凌厲:“最好那條尾巴與你無關。”
從頭到尾,他都覺得太順利了。
但是“張萱萱”也沒什麼異常,他們查的資料也沒出錯,大概,那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果不其然,他們換了條路,后頭的車也沒有再跟了。
書店老板松了口氣,催促司機:“開快點。”
快點將人送出去,免得夜長夢多。
司機聞言,直接將油門踩到底。
顧清笙本想到了那頭再用手心的瓷片劃破粗繩兒,但是在他們發現有人跟蹤的時候打破了這個念頭。
她不知道易恒歡的人有沒有繼續跟上,她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若是他那邊出了意外,她必須靠自己才能自救。
她悄無聲息地把瓷片塞外車門與坐墊的縫隙中,開口對書店老板說:“邱先生……我、我想解手……求求您了……我真的想解手……”
她說完這話,小臉憋得通紅,想來在四個大男人面前說也是極難為情的。
但是又實在是忍不住,只能說出來。
書店老板根本不理會:“你再忍忍吧,前頭就快到了。”
“邱先生,我就是忍不住了才會開口的……求求您了,自從我被捆到那里,就一直沒能……現在真的是忍不住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似乎已經憋到了極致。
書店老板看了看路,又看了一下手表,根本不為所動:“大概還有五分鐘,到了地方就讓你去解手。”
顧清笙臉色十分難看,卻又不敢再鬧,只能忍了下來。
五分鐘后,汽車在一家飯店的后門處停下了。
書店老板率先打開車門,顧清笙也被那兩個男人拽下了車。
司機瞧見人都下了車,就將車開走了。
后門處站著一女人,頭發挽在腦后,身上穿著服務生的衣服,看樣子是這家飯店的人。
她看見書店老板的身影,笑著迎了上來:“邱先生,三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書店老板也朝她笑了笑:“路上堵車,讓三爺久等了。”
“邱先生里頭請。”
書店老板讓人幫顧清笙把腳下的粗繩松開,雙腿的束縛一松,她便一臉難色地看向書店老板:“邱先生……”
書店老板皺了皺眉,對那女服務生說:“你先帶她去解手,我自己進去見三爺。”
女服務生笑著點頭,看向顧清笙:“小姐請隨我來。”
……
江副官聽了手下人的稟告,這才知道出了意外。
他不敢耽擱,當即就告訴易恒歡:“少帥,跟丟了。”
易恒歡剛從蘭亭雅舍回來,此刻正在辦公室的里間換衣服。
才脫了個外套,就聽到江副官的話,臉色微變,眸底似有寒光閃過,他沉聲問:“怎麼回事?”
他將外套重新穿上,走出外間,身形修長,雙腿穩健。
“書店老板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謹慎,跟蹤的人被發現了,他們擔心顧四小姐暴露,便不跟了。換了另外一輛車慢慢跟,一路上也沒讓他們起疑。
誰知后頭人太多了,就一個拐彎的功夫,前頭那輛車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