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場聯姻只是大少為了應付督軍的緩兵之計,但今夜看見他們二人形影不離,就連審問犯人他都帶著顧四小姐一起來......
那兩個獄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宋心遠的親兵押住雙手,心底又驚又害怕,忙求饒道:“宋軍長,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兄弟二人一直兢兢業業的做好本職工作,沒有督軍和二少的命令,就連大少來了都沒有放他進去......”
“帶走!”宋心遠不想聽他們求饒,直接下令。
“宋軍長,您不能這樣啊,我們是二少的人.....”
兩個獄警掙扎得厲害,一點都不配合,還搬出了易鶴亭的名號,想讓宋心遠好好掂量。
別說易恒歡在這,就算他不在,宋心遠也不吃他那一套,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趕緊帶走,別吵著大少和顧四小姐。”
宋心遠看了顧清笙一眼,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顧清笙雙手方觸碰輪椅,就聽易恒歡說:“等等。”
那兩個獄警以為易大少被他們唬住了,面露喜色,還瞪了押住他們雙手的親兵一眼。
親兵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帶獄警離開,向宋心遠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
只見易恒歡那兩片薄唇一張一合,說出的話銳利的像把刀子:“記得將他們兩人的眼珠子剜下來喂狗。”他略帶停頓,雙眼落在其中一個獄警身上,能讓人清楚瞧見他眼底的漠然:“還有,他這雙手也要剁碎了,再做成包子送去給他家里頭的人吃。”
短短的兩句話,卻叫兩個獄警遍體生寒,半晌都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此刻,他們才相信傳言是真的,易家大少竟真的殘暴嗜血,視人命如草芥。
三言兩語,就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大少、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
兩個親兵都是上過戰場的真漢子,不是他們這種花拳繡腿的空架子,在力量上是絕對的壓制,不管他們反抗得多厲害,都掙脫不了束縛,一路叫叫嚷嚷的被拖走了。
易恒歡側目去看小姑娘微青的臉色,不由得笑問:“嚇著了?”
顧清笙搖搖頭,她一貫都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雖然他的做法狠戾了些,但也是兩個獄警咎由自取。
她是因為折騰了大半夜,身體有幾分受不住,氣色這才差了些。
“大少,邱先生死了。”
宋心遠急著出去,就是想告訴易恒歡這個消息,人還沒開始審,就已經死在牢中了。
易恒歡眼底閃過一縷詫異,遂開口問:“何時死的?”
這麼短的時間,竟就死了嗎?
“中毒身亡。我打開牢房想審問,就發現人已經沒氣了。”
易恒歡垂下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清笙也十分震驚,不由得問道:“他死了多久了?”
宋心遠看向易恒歡,見他點頭,才回答道:“沒多久,身子還是溫熱的。不過,一切都要等法醫查驗后才能知道具體時間。”
易恒歡抬眼,語氣恢復如常:
“那不是還有王三爺嗎?走吧,進去會會他。”
宋心遠頷首,帶著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剛進監獄,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腐朽的氣味,這里頭常年不見光,無比的陰暗潮濕。
夜里的風帶著絲絲寒意,從墻的縫隙里吹進來,不知與什麼東西摩擦出細微的"嗚"聲,又夾雜著酸臭糜爛的味道。
相傳帶罪的人,縱使死在牢獄之中,其靈魂也不能輕易離開生前受刑之地。
故而,一路走來,莫名感覺有股陰冷之氣,自腳底逐漸蔓延到心口,令人心底不自覺的發慌。
兩邊的燈泡散發著幽幽的光,沿著一條昏暗的走廊看下去,是一個又一個的鐵牢,鐵牢里是囚犯們猙獰的表情,有認出易恒歡的,就扒在鐵柱子上嘶吼著讓人將他放出去。
三人充耳不聞,繼續靜默地走著。
監獄盡頭處有四間單獨牢房,關押在這里的都是窮兇惡極的死刑犯。
牢房全部用精鐵打造而成,一根根拇指粗的鐵條圍住了里頭的人,任由他們如何捶打都不會有所變化。
顧清笙就虛虛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宋心遠看了一眼顧清笙的臉色,以為她是被這些犯人嚇著了,便出聲安撫:“顧四小姐不用擔心,他們出不來的。”
易恒歡聞言,也抬頭去看她,唇角上揚:“害怕?”
說實話,一開始她是有幾分膽怯,但是想到易恒歡和宋心遠都在身旁,那些犯人又被關在鐵牢里,左右傷不到她,便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于是,她搖了搖頭,輕聲道:“若是害怕我就不會來了,我們還是快些審問王三爺吧,萬一他也像邱先生一樣……”
“放心,王三爺可舍不得死。”
易恒歡語氣篤定,仿佛邱先生的死在意料之中。
“你是說,邱先生是自殺的?”
顧清笙瞳孔微縮,似乎不敢相信,邱先生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啊?
“邱先生是中毒身亡的,從他被抓到監獄這段時間,也沒人能看出異樣,卻偏偏準備提審他的時候毒發了,那只能說是他一早就服了毒,掐準了發作的時間。”
他頓了頓,又看向宋心遠:“他這麼做,應該就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又或是,他故意死在監獄里,是想向外界的人傳達某些我們不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