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還以為能從他嘴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卻沒想到……”
宋心遠發現邱先生斷氣的時候也意識到了,故而有幾分自責。
確實是他放松警惕了,不然也不會連人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宋心遠,你這王八羔子,快放老子出去……”
不遠處傳來了王三爺氣急敗壞的聲音,中氣十足,有聲有勢。
宋心遠聞言,方才的自責慢慢褪去,他揚了揚眉:“嘴硬的死了,這不是還有個嘴軟的嗎?”
他看向守在王三爺牢房前的兩個獄警:“把門打開。”
其中一個獄警掏出腰間的鑰匙,利落地打開了牢房的門,恭敬地朝兩人行了個軍禮。
“大少、宋軍長請。”
宋心遠見顧清笙推了一路,想著女孩子家家的,應當也挺累了,便出聲對她說:“我來吧,顧四小姐你先進去。”
顧清笙剛想感謝幾句,就聽易恒歡幽幽出聲:“讓她推。”
她咬了咬牙,瞪了一眼他的后腦勺,出聲拒絕宋心遠:“多謝宋大公子,我來就好。”
宋心遠悻悻地摸了摸鼻尖,看著顧清笙將易恒歡推進牢房,也緩步跟了上去。
王三爺的兩只手臂被分別被三指粗的鐵鏈捆住吊掛在墻上,雙腿也被鐵皮打造的模具固定在那里,全身上下只有嘴是自由的。
隨著他手臂掙扎晃動,捆住他的鐵鏈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哐當”聲,格外清晰。
他一看見顧清笙,就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想到副校長說的,這女孩兒是督軍府的表小姐,他們會被抓都是因為她。
但是明明人都送走了……
王三爺知道東門倉估計也暴露了。
他再抬眼一看,看見將他抓進來的宋心遠,心底的火氣更大了,說話也非常得勁兒:“宋心遠,你是不是想明白了,要來放爺爺出去?”
王三爺最后將目光落在易恒歡身上,神色悠然,甚至還染上了龍飛鳳舞:“你看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還要易大少來親自接我出去?這我多不好意思啊,我早就說了……”
易恒歡皺了皺眉,打斷他的自說自話:“直接上刑吧。”
廢話太多了。
宋心遠掏了掏耳朵,也覺得王三爺真的是廢話太多了。
他看向一旁的刑具,細細挑選了一番,還不忘騰出空來去詢問王三爺的意見:“三爺,你看看你比較喜歡哪款刑具,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直接說,我肯定先給你上。”
王三爺臉色驟變,他驚恐地看著宋心遠身前的那一排刑具,有鞭子、鐵針、竹簽、火鉗……
還有一盆正在燃燒的火盆,里頭的炭火燒得正旺,甚至還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脆響。
更可怕的是那個“老虎凳”,要是讓他坐上去,哪里還有命下來?
他艱難地吞咽口水,又結巴道:“你、你不是來放我、放我出去的嗎?你可別、可別嚇唬我!”
宋心遠隨意拿起那把火鉗,將它放在火盆里慢悠悠地烤著,語氣輕松自然:“既然你不選,那我就幫你選一個吧?”
王三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他呆滯地看著那逐漸被燒得通紅的火鉗,大聲喊著:“別、別過來……”
宋心遠手勢輕松地翻轉著火鉗,火盆里的火苗子隨著他的動作“噌”的一下燃起很高,又一下子縮了回去。
直到差不多好了,他才緩緩將燒得暗紅的火鉗抬起來,一步一步朝王三爺那頭走去。
顧清笙看見王三爺害怕的樣子,忍不住掩唇輕笑。
還沒開始動刑,他就怕成這個樣子,哪還有半點在原平飯店扯高氣揚的模樣。
“一會兒他玩累了,你去試試?”
易恒歡察覺到小姑娘放松的心情,出聲調侃。
沒想到這種場面她不僅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還看起了王三爺的笑話。
是他把小姑娘想得脆弱了些。
顧清笙搖了搖頭,回他:“我下不了手。”
這倒是真的,那玩意兒看著就痛極了,她擔心王三爺慘叫得太厲害,她手一抖……
這頭氣氛輕松,那頭的王三爺可謂是愁眉苦臉,他看著暗紅的火鉗離自己越來越近,就連它冒出的細煙兒都能看見,窒息感漸漸傳遍四肢百骸,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揪住,無法喘息。
他拼命地想躲開,四肢卻被鐵鏈牢牢束縛,根本挪動不了半分,這番掙扎只讓鐵鏈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更大了些。
“宋心遠,你跟老子玩真的?你這龜孫……”
宋心遠“嘖嘖”兩聲:“三爺,你這嘴巴還是不干凈,或許我用這玩意兒給你洗洗,就干凈了吧?”
王三爺嚇得緊緊閉住嘴巴,雙眼直瞪著他。
宋心遠一會兒將火鉗放在他的胸口上,一會兒又移到他的肚子上,好像在思考哪個位置比較妥善。
仿佛有把刀懸在王三爺的頭頂上,卻又遲遲沒有落下來,就是不給他一個痛快,非要這般慢慢的折磨他,令他十分不安。
他的汗已經打濕了衣襟,兩腿之間隱隱流出什麼黃色的液體,他是在沒法頂住,哭嚎著道:
“宋、宋心遠,你別玩兒我了,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全說……全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