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校長不吭聲,只黑著一張臉站在那里。
易三少見人老老實實地戴上了手銬,就收了槍,冷聲吩咐:“帶走。”
許校長被扣押著上了警車,易三少又看向許太太,聲音緩和許多:“許太太,現在情況未明,也得麻煩您和貴公子……”他低眸看了一下才到許太太腰間的小女孩:“還有許小姐一同走一趟了。”
許太太心底又生氣又害怕,見這麼多人帶著槍,她還有兩個孩子在身側,不敢反抗,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們一起去了警察廳。
環城西南邊的小洋樓里。
只有二樓的書房處還亮著燈。
男人仰坐在真皮沙發上,長腿交疊在桌前,身上穿著潔白的襯衣,袖口隨意卷起,露出半截小麥色的肌膚,手上拿著一份幾天前的小報,看得正認真。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將報紙放在桌上,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提高聲量:“進。”
門打開,一個穿著長衫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微微低頭,沉聲道:
“少爺,邱先生折了。”
男人微愣,按揉太陽穴的動作一頓,隨后唇角微勾,不甚在意:“折就折了吧,我就說他那急功近利的性子早晚會害了他自己。”
他說罷,又將桌上的小報拿過來看,問:“他沒吐什麼出來吧?”
長衫男人搖了搖頭:“服毒死了,死之前什麼都沒說。”
“算他聰明。”
男人的目光落在小報上,這篇尋人的報道,他已經看了很多遍了。
長衫男人見他一直盯著幾天前的小報看,也有幾分好奇,便問:“少爺,這小報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男人笑意漸深,眼角撩得越發俊朗,他的食指輕輕擦過小報記者的名字,聲音隱晦低沉:“小報倒沒什麼不同尋常的,寫這篇小報的記者,才是我們事情敗露的源頭。”
他將小報壓在手掌之下,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顧清笙......”他念出小報記者的名字,似低喃,又似品味:“易恒歡的......未婚妻麼?”
果然同易恒歡一樣討厭呢,竟被她誤打誤撞發現女學生失蹤,讓他折了這麼多人。
他側目去看窗外逐漸亮起來的光景,輕嘆一聲:“天亮了啊……”
……
顧清笙昨夜凌晨四點才回到顧公館。
她實在是累極了,倒床就睡。
一覺睡醒,天已經大亮了。
她簡單的在餐廳吃了點東西,想著一會兒先去一趟李府,看過李荷姍之后,再去醫院問女學生一些事情。
剛放下筷子,客廳的電話就響了。
夏萍離得近,便接了電話,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只見夏萍點了點頭,又將聽筒放在一旁,并沒有掛斷。
“四小姐,找您的。”
顧清笙細眉微擰,顯然沒想到會是自己的電話。
“是誰?”
夏萍回憶一番,才道:“他說是日新報社的劉主編。”
她眼底劃過一抹了然,走到電話旁拿起聽筒,眼神示意夏萍將餐廳的東西收拾了。
夏萍明白她的意思,手腳麻利的將餐廳上的碗筷收拾了。
“主編,我是清笙。”
聽筒那頭傳來劉主編欣喜的聲音:“清笙啊,女學生失蹤案做得很好!我本想等你來了報社再好好同你說的,誰想到一上午都不見你。這不,忍不住將電話打到你家里頭來了,你不介意吧?”
顧清笙暗道糟了,今天睡過頭了,沒來得及告訴劉主編。
只不過,他是如何得知女學生失蹤案破了的?
剛好夏萍從廚房回來,顧清笙將電話挪開,看向她,用嘴型示意:“拿今天的報紙給我看看。”
夏萍僅愣了兩秒就意識到了,她將顧向錫放在茶幾上的報紙拿了過來。
“喂?清笙你在聽嗎?”
劉主編遲遲沒能得到顧清笙的回應,便疑惑地問。
顧清笙又將聽筒放在耳邊,笑道:“在呢在呢,劉主編你方才說什麼,女學生失蹤案破了?”
夏萍將報紙交到她手上,她一手扶著聽筒,一手展開報紙,看見頭版處“震驚環城的女學生失蹤案告破”格外醒目。
她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下面報道的內容,竟然和昨夜王三爺交代的一模一樣。
聽她問起這個,劉主編又開心地笑道:“是啊,不是你今兒個一大早派人送來的手稿嗎?我到報社看見就迫不及待的登報了,果不其然,咱們的小報暢銷得厲害……”
顧清笙聞言,又趕緊去看署名,確實是自己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她從未寫過什麼手稿,更別說大清早的派人送去給劉主編了?
忽地,她腦海中劃過一個人的臉。
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出誰會這樣做。
她暫時壓住心底的震驚,用平常的語氣回劉主編:“沒錯,是我派人送去的手稿。主編,那人給了你手稿,可還有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說這是你調查的結果,還催我盡快登報呢……”
聞言,顧清笙大概確定了是誰借著她的名頭給主編送手稿了。
于是,她打斷了他的話:“主編,我今日和您請個假,這個失蹤案還有一些細節我想去醫院問問那些女學生。”
劉主編自然沒什麼異議,連說了幾個“好”,又囑咐她仔細自己的身體,查案也要注意休息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