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已經逐漸適應起來,她饒有興味地欣賞舞女們的舞姿,身子也跟著音樂的節奏動了起來。
國外的人跳交際舞就像家常便飯,作為一個在國外呆過三年的人,她又怎能不會跳舞呢?
她自身也是極喜歡的,所以林晚衣提議要來舞廳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
只是沒想到,舞樂門太過魚龍混雜了些。
一舞過后,周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林晚衣也跟著拍了拍手,興致勃勃地問:
“清笙,我們也過去跳舞吧?”
顧清笙心底也在蠢蠢欲動,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穿過人群,正想選個舞伴一起跳舞,無意間聽到坐在卡座上的幾個年輕男子正在聊天。
本來這不關她們的事,但是他們議論的人竟是顧清笙。
穿著米色西裝的男人翹著二郎腿,頭發上不知上了多少層發蠟,一眼看去就像好幾天沒有洗頭了。
他姿態隨意地靠在椅子上,頗為遺憾地說:“說實話,那天沒睡到顧四小姐,真有幾分遺憾。”
“周公子,你知足吧,顧二小姐也不差了。”
周盛搖搖頭,嫌棄道:“小妾生的,差遠了。”
周盛身旁的男人同他碰了一下酒杯,他一口喝光,酒勁兒上頭,說話越發囂張:
“還別說,那天在我姑母家里頭,見了那顧四小姐一面,長得那叫一個漂亮,小身板比她那經不起折騰的姐姐還要豐姿綽約,尤其是那細腰,要是能握一下.......”
另外一個男人又倒滿了酒,顯然是有幾分畏懼易大少的。
“還是別了吧,那可是易大少的女人,咱們啊想想就好!”
“可不是。”又一個懼怕易大少的男人說:“就最近那個女學生失蹤案,還是她和易大少一同破的呢,大少與她是相互看上眼了吧?”
周盛一想到那麼漂亮的女人最后要嫁給易恒歡那個不中用的廢物,就有幾分不爽:
“什麼易大少,現在他就是個屁!等著吧,那顧四小姐遲早會紅杏出墻的!”
“就算她紅杏出墻,那也輪不到咱們兄弟幾個啊哈哈哈哈哈!”
“聽說她在日新報社上班,哥幾個兒要不要挑個時間過去會會?”
一男子朝周盛擠眉弄眼,滿臉全是齷齪心思。
“你這個提議不錯,她都定了親還出去拋頭露面,肯定就是不想等著嫁過去守活寡吧?”
幾個男人大笑起來,更多不堪入耳的言語相繼迸出,他們相互碰杯,紛紛一飲而盡。
林晚衣實在聽不下去了,生氣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免得他們真的去報社騷擾你!”
顧清笙想攔住她,卻沒能拉住。
林晚衣氣沖沖地走過去,一甩手將桌上的酒瓶摔在地上,瓶身里的酒液流了出來,混在酒瓶的碎片上,一片狼藉。
舞廳里音樂和歡呼聲太大,這個位置又偏角落,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林晚衣臉色及其難看:“周盛,你不要太過分了!”林晚衣挑了一瓶沒開過的酒瓶,指著喝的微醺的周盛,又說:“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清笙是你能詆毀的嗎?”
周盛酒喝多了,有幾分上頭。
他抬眼看見一臉怒色的林晚衣,辨認了幾秒,才認出來:“林晚衣?這關你什麼事兒啊,你少多管閑事!這次我看在林晚書的面上不同你計較,該干嘛干嘛去吧!”
“這小姑娘誰啊,長得還挺漂亮的……”
另一個已經有幾分醉意的男人站起身,想要摸林晚衣的臉。
林晚衣立刻躲開,用酒瓶指著他。
“少給我動手動腳的!”
顧清笙也走過去護住林晚衣,想將她手上的酒瓶拿過來。
周盛幾人都是喝了酒的,若是他們發了瘋,她們兩個弱女子根本無法抵抗。
“晚衣,算了,嘴長在他們身上,想說就說吧。”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盛,似笑非笑道:“周大公子放心,你方才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轉告給易大少的,不用謝我。”
周盛看見顧清笙那張熟悉的臉,微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就是他口中的顧四小姐,她、怎麼會在舞樂門?
不僅如此,她還全程聽到了?
周盛閉上了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沒想到再睜開,顧清笙和林晚衣還站在他們面前。
林晚衣避開她要拿酒瓶的手,還是沒能消氣。
“他們這種酒囊飯桶就會白日宣淫,你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下次還會說你。”
周盛站起來,酒精過腦,絲毫不怕她們。
“你這丫頭片子說誰酒囊飯桶呢?小心我叫姑母封了你們林家的藥材鋪!”
林晚衣不屑地“哼”了一聲:“哎喲,我好怕哦!”
周盛不理會林晚衣,指著顧清笙給他的狐朋狗友們介紹:“哥幾個看,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顧四小姐,我那未來的小姨子,怎麼樣,夠漂亮吧?”
一聲“小姨子”,瞬間拉近了他和顧清笙的親屬關系,也讓他一開始的恐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現在可是她未來的“姐夫”,小姨子跑來這種地方,他也有資格說兩句話的。
他那幾個朋友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顧清笙的臉上,或多或少帶了幾分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