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衣,沒事了,沒事了。”
林晚衣已經被灌醉了,她雙眼迷離地看著顧清笙,皺了皺眉:“清笙?你也來喝酒呀?來來來,我們喝……”
她說著,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顧清笙一把將酒杯拍落,提高了聲音:“別喝了,我們得回去了。”
“我不嘛,林晚書也總是不讓我喝酒,你也不讓我喝酒,你們都欺負我……”
林晚衣說著,竟哭了起來。
顧清笙不知她喝醉了竟會如此嬌憨,哭笑不得地說:“好好好,喝,咱們回家再喝好不好?”
“啊——”
周盛突然強烈地慘叫出聲,嚇得林晚衣直接躲在了顧清笙的懷里。
顧清笙抬眼去看,易鶴亭直接踩在了周盛的右手上,這一腳像是直接將他的手釘在地上,哪怕易鶴亭發力肆意扭動,周盛也半點掙脫不得。
軍靴底下漸漸溢出鮮紅色的血,染紅了锃光瓦亮的地板。
周盛慘叫不絕于耳,他們離得近,聽得尤其清晰。
周遭的歌舞聲也逐漸上升,慢慢地蓋過了周盛的慘叫聲,舞廳依舊紙醉金迷,沒有人過來理會這頭的情況。
那幾個與周盛一起胡作非為的男人,全都害怕的縮在地上,不敢出聲。
“易、易二少……我的手斷了……求你……繞了我吧……”
周盛氣若游絲地求饒著,酒醒了一大半。
易鶴亭垂眼看他這副低眉垂眼的樣子,問道:“方才就是你說我大哥不行的?”
周盛心底發麻,誰能想到易二少竟然會破天荒的維護易大少?
沒聽到他的回答,易鶴亭腳下微微轉動,周盛的手已經血肉模糊,十指連心,那股刺痛直達心口,他疼得受不了,立刻求饒:“我錯了……二少……我真的錯了……”
易鶴亭聽著他的求饒聲,微微挑眉:“這就求饒了,周大公子倒是能屈能伸。”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若是忽略掉他腳底下正在踩的那只手,給人的感覺還是他慣有斯文雋秀。
“我再也不敢了……”
周盛這回是打心底里害怕,易恒歡那頭他或許還可以存著僥幸心理,但是在易鶴亭面前,他半分都不敢。
易二少很有可能就是督軍府未來的一把手,他惹不起啊……
易鶴亭終于放過了他的手,優雅自如地收回腳,朝顧清笙那頭走去。
“顧四小姐,你想如何處置他?”
周盛的手已經看不出本來形狀,像是直接被易鶴亭踩扁又粘合在地板上,鮮血流了一地,就算解脫了,他也動彈不得。
顧清笙覺得,她并沒有感到痛快。
周盛就是一條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若是這次她隨意打發了,下次又說不定在哪里咬上來,根本防不勝防。
若是要打蛇的話,自然要打七寸。
她知道不是每次都這麼好運氣,能碰到易鶴亭這種重量級的靠山。
周盛誰都不怕,單怕易鶴亭。
那她何不借著易鶴亭的手,將這條毒蛇的毒囊拔掉呢?
“二少,能否附耳過來?”
易鶴亭眼底劃過一抹暗芒,隨即俯下身子,耐心地聽顧清笙講完,雙眼一沉,笑道:“顧四小姐真狠。”
顧清笙也不避諱,直言道:“沒了他那玩意兒,他才能安分不是嗎?”
那種被周盛逼得束手無策的感覺歷歷在目,只有徹底斷了他引以為傲的東西,他才懂得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她要周盛以后看見她就害怕。
不知是不是和易恒歡待久了,顧清笙竟然也生出了這種念頭。
只有讓敵人怕她、懼她,他們才會不敢輕易招惹自己,更不會對自己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
易鶴亭吩咐了手下幾句,剛喘一口氣的周盛就被毫不留情地從地上拽起來,受傷的手掌黏在地板上,沒經過處理,就這麼一拽,硬生生的皮肉分離,痛得他快要暈過去,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記得處理干凈點。”
易鶴亭看著周盛被帶出去,不忘最后囑咐他的手下。
他又看向其他三個畏縮在地上的男人,問顧清笙說:“那這三個人呢?顧四小姐想怎麼處置他們?”
話音剛落,三個男人一齊看向顧清笙,一臉愁色:“小姐……我們錯了……我們真的不敢了,求你幫我們和二少求情,讓他饒了我們吧……”
林晚衣從顧清笙的懷中探出腦袋,一臉好奇地打量他們,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噌”地一下站起身:“你們這群王八蛋,灌我喝酒,又說清笙的壞話,還要封了我們林家的藥材鋪.......”
顧清笙見她搖搖晃晃的,根本站不穩身子,便上前扶著她的手臂:“好了晚衣,別再說了,我們得回家了......”
她說罷,看向易鶴亭那頭:“這些人隨二少處置吧,我先帶晚衣回去了。今夜的事情,多謝二少,改日我請二少去飯店吃飯。”
他們都是仗著周盛的氣焰才敢如此囂張,只要把周盛治理服帖了,他們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易鶴亭垂眼看著顧清笙,問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顧清笙并不想再麻煩他:“不必了,我直接出去叫個黃包車便好。”
易鶴亭看了一眼林晚衣,微微挑眉:“林小姐這個模樣,坐黃包車可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