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蔓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一個明艷的笑容,她湊近易鶴亭,挽住他的胳膊:“二少,您好久都沒來聽我唱歌了,今兒聽說你在,我才特地破例唱的,怎麼樣,我唱的好聽嗎?”
易鶴亭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與阮小蔓保持一寸的距離。
“說事。”
一抹失落從阮小蔓艷麗的臉上一閃而過,片刻后,又恢復如常。
她撅起嘴撒嬌道:“二少,您變了,咱們都這麼久沒見了,您都不關心關心我過得怎麼樣!”
易鶴亭看她容光煥發的模樣,低聲笑了笑:“一眼就能看出來,還用問嗎?”
阮小蔓又嬌聲嗔了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坐正身子,理了理弄亂的卷發,又垂眼欣賞大紅色的指甲,挑眉正色道:“好了,不鬧您了,蕭歧找到我這兒來了。”
阮小蔓的話音剛落,易鶴亭便接著她的話問:“哦?他找你可有說什麼?”
阮小蔓似是欣賞夠了她的指甲,動作隨意地將桌上的紅酒倒進易鶴亭的高腳杯中,回答他的話:“您要的那批貨丟了,他承諾會再出手一批。”
待紅酒占了高腳杯的三分之一,她便將酒瓶放下,捻起酒杯,遞到易鶴亭前面,繼續道:“他說,他要收手,不想步他那老爺子的后塵。”
易鶴亭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暗色,稍縱即逝。
他動作自然地接過阮小蔓遞過來的酒杯,慢悠悠地品嘗了一口,夸道:“阮小姐親自倒的酒,確實好喝。”
阮小蔓“哎呀”出聲,笑得嬌媚:“二少慣會哄人。”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又問他:“蕭岐那頭行不通了,可要再找找旁的門路?”
易鶴亭輕微搖晃酒杯,又抿了一口紅酒,抬眼看她,輕輕一笑:“不必,我自安排。”
阮小蔓伸出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他那杯,慢慢的喝完了這杯酒,她媚眼一拋,看向易鶴亭那頭:
“公事談完了,那咱們能談談私事嗎?”
易鶴亭面不改色地將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來:“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他說罷,也不管阮小蔓作何反應,徑直打開包間的門出去了。
阮小蔓一臉遺憾地看著他拉門出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懶懶地朝沙發靠去,姿態閑適,低聲嘀咕著:“早知道今夜不過來了。”
……
易三少一進書房,就看見窗口前那盆顯眼的蝴蝶蘭,與那一排鮮紅的虎刺梅對比鮮明。
他并不知道這是顧清笙送來的,打趣道:“大哥,你最近換口味了?”
易恒歡正用手帕細細地擦拭他那把小巧的勃朗寧,聽聞易三少的話,他將手上的勃朗寧放下,睨他一眼:“這是顧清笙送來的。”
易三少更加震驚,看著那盆開得極好的蝴蝶蘭,心底很不是滋味:“我不就去了幾天東邊,你們幾時發展如此迅速?”
他喜歡的女孩兒還沒追到,大哥這頭定情信物都送了,據說婚期也定好了。
“果然還是包辦婚約比較靠譜,大哥,要不你同母親說說,讓她也給我和宋家大小姐定個親吧?”
聽到“包辦婚姻”四個字,易恒歡竟忍不住笑了。
他說得沒錯,他和顧清笙可不就是“包辦婚姻”嗎?
本以為他會很抗拒這門婚事,卻沒想到,人選變成她之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剛開始對小姑娘感興趣,是覺得他們像同類,同類之間互幫互助,無可厚非。
他也愿意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拉她一把。
現在麼,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經歷了女學生失蹤案,他發現小姑娘不僅聰明,還膽大心細,在邏輯思維上也足夠縝密。
他逐漸變成了局中人。
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
“大哥你笑什麼啊,我喜歡宋大小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從小就喜歡宋安月了,每當宋安月跟在易恒歡屁股后面跑的時候,他就跟在宋安月屁股后面跑。
只是可惜,宋安月從來沒有回頭看過后面的他。
不過也沒什麼要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看見自己的。
如今想來,大哥先前答應與顧公館聯婚,有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吧。
“這事兒你要自己和母親說,還有,以后那些小玩意,你自己去送吧。”
易恒歡抬眼去看那盆白色的蝴蝶蘭,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易三少垂下眉眼,頗有幾分不自在。
“我送的話她就不會收了。”
這些年來,易恒歡送給宋安月的所有東西,其實都是易煥成送的。
宋安月只收易恒歡送的東西,他也是求了很久,才讓他答應替自己送東西。
易恒歡原本對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不屑一顧,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送小姑娘東西她不收……
他可能控制不住想殺個人來泄憤。
既然她給自己送來了禮物,那他也回個禮吧。
他的目光逐漸落在桌上那把勃朗寧上,心思微動,將勃朗寧推到桌角那頭,緩緩說道:“你幫我把這把勃朗寧送去給顧清笙。”
她先前不是很想要一把槍來防身嗎?
那他送就她一把,這玩意兒應該不會拒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