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幫我扣上吧。”
顧清笙耳畔傳來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男人身上夾雜著淡淡的冷木香,也從她鼻尖淡淡飄過。這一下著實讓她猝不及防,就如驚弓之鳥,腦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
“我說,你幫我扣上吧。”
易恒歡不緊不慢地重復了一遍,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臉上的錯愕之色。
不管什麼時候,逗弄小姑娘都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上升,年輕的男女似一對恩愛的戀人,彼此依偎在一起,引人無限遐想。
顧清笙額間沁出薄汗,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明亮的雙眼絲毫不掩她的驚訝。
她抬眼看去,正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睛,眼底泛著一股子意味深長之色,令她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之意。
她心頭狂跳,滿臉通紅,感覺臉上又熱又燙。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坐起來,想站起身,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
這個姿勢比先前還要曖昧不少,她竟然,坐在易恒歡的雙腿上……
她無奈,只能仰頭干笑道:“大少這是何意……”
易恒歡垂眼看她,不漏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薄唇蓄著一抹肆意,臉上帶著一抹輕描淡寫的笑:“既是你發現的,那就由你扣上吧。”
易恒歡說得理直氣壯,十足無賴的語氣。
顧清笙如坐針氈地坐在他的雙腿上,不敢亂動。
他不肯放自己下去,一副鐵了心一定要自己幫他扣上的模樣,令她無可奈何。
她只好硬著頭皮伸手,往他領口那處探去,也不敢抬頭去看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幫他扣上。
指尖倏地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還隱隱有幾分扎手。
她立刻意識到這是易恒歡的下巴,嚇得縮回了手。
臉上的紅暈更為明顯,逐漸蔓延到耳后和頸間。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易恒歡啞然失笑,騰出一只手抓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領口上,揶揄道:“這回總可以了吧?”
顧清笙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了,更不想以這種姿勢同他說話。
若她不將扣子扣上,易恒歡恐怕能和她在這里耗一天。
她心一橫,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抬頭看著那敞開的領口,指尖微動,一鼓作氣將扣子扣上了。
她悄然松了一口氣,臉色漲得緋紅,一雙靈動的眼睛早已泛出微紅,透露著緊張與不安。
哪怕她心底已經波濤洶涌,卻仍然要故作鎮定,不能叫他看了笑話。
“扣好了,大少可以放我下來了。”
易恒歡的手仍然落在她的腰間,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眉宇舒展,面容平靜,透著悠閑自得之態,不慌不忙說道:“你昨夜去了舞樂門?”
顧清笙臉色一變,沉著臉問:“你派人跟蹤我?”
易恒歡避而不答,繼續問:“又碰到周盛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無半分笑意。
心想周盛這小子經歷了宋家宴會的事情之后還不知收斂,反而惦記起了顧清笙。
他斂住笑容,目光陰郁。
既如此,他自會讓周盛長長記性的。
這話一出,顧清笙基本確定他就是派了人跟蹤了自己,不然怎麼連這些細節都會一清二楚。
她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都沒有。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麼?”她擰眉,微怒道:“放我下去!”
她動了動了身子,好不容易站起來,膝蓋一軟,又跌回他的懷中。
“易恒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易恒歡收緊了握在她腰間的手,抿了抿唇,幽黑的眼眸又冷又沉,不理會她的問題,反而固執地問到底:“是易鶴亭救了你?”
顧清笙腦袋微偏,根本不想理會他。
易恒歡輕輕挑起她的下頷,逼迫她不得不直視自己:“為什麼不說話?嗯?”
顧清笙被迫對上他的目光,不明白是何處惹了他,突然就變成這副模樣,比在宋家小別墅那會兒還要可怕。
她生怕易恒歡在辦公室里頭亂來,便開口解釋:
“是,我昨夜去了舞樂門,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眉頭攏起,又繼續道:“我在舞樂門發現了很古怪的事情,今日來這里,就是想同你說這件事的。”
他的表情略有收斂,深深看了她半晌,扯唇問:“什麼古怪之事?”
顧清笙小心地將他扣在自己下巴的手挪開,隨后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道:“你先放我下去,這樣坐著不方便。”對上他喑啞的眼眸,她又補充幾句:“主要是為了你的腿好,我已經讓兄長聯系了這方面的醫生,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在醫生看過之前,還是不要讓你的腿承受這麼大的重量為好。”
她說著,抬眼打量著易恒歡的神色,再一次嘗試站起身來。
聽她說起正事,易恒歡沒有為難她,任由她站起身來。
方才不知怎地,一想到今早江副官告訴他的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她昨夜還挺忙,前腳給自己送了一盆花,后腳就跑到舞樂門去了,還被周盛那種人渣調戲,叫他怎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