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抿唇一笑,不慌不忙:“你就是太沖動了,還好后頭碰到了易二少……”說到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懊惱道:“糟了,這幾天發生太多事了,都沒來得及請易二少吃飯。”
林晚衣“切”了一聲,安慰她:“說不定他早就忘了這件事,反正你是他未來的嫂子,他救你是應該的。”
顧清笙聽到“嫂子”二字,莫名想起飯店里和易恒歡的那個吻。
哪怕過了一個月,想到當時的情形她還是羞得很。
只見她白皙的臉蛋多出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不自然:“別亂說話。”她頓了頓,又道:“今天怕是不行了,明天再派人去傳話吧。”
若不是易鶴亭救了她們,指不定后頭會發生什麼脫離掌控的事。
兩人上回來過一次,對舞樂門的地形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至于向第一回那樣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撞。
舞廳的音樂聲太大,林晚衣只好提高了聲音湊在顧清笙耳邊問:“你要找的那個舞女叫什麼名字來著?”
“先前的名字叫秦瑤瑤,現在改了名,叫做阮思情。”
這些都寫在了名冊上,所以她才會知道得這般清楚。
林晚衣聞言,細細琢磨這個名字。抬眼一看,舞臺上那麼多舞女,身上又沒有掛著屬于她們名牌,著實不好找。
“清笙,要不我們去找他們主事的吧?”
顧清笙搖了搖頭:“不能找主事的,我們要私下找到她。”
若是舞樂門主事的和邱先生他們是一伙的,她不就白費勁了嗎?
“我先前讓你問你弟弟,他對這個舞女是否有印象?”
林晚衣搖了搖頭:“不認識,聽都沒有聽過。”
顧清笙臉上劃過一抹難色,舞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們僅知曉一個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抬眼看向舞臺中央正在跳舞的舞女們,腦海中飛快閃過什麼。不過轉瞬,眉目微微展開,臉上籠罩多時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神色忽然變得明媚起來。
“我有法子了。”
林晚衣臉好奇地看著她,脫口而出:“什麼法子?”
顧清笙嘴角微微上揚,又輕輕克制住,看了林晚衣一眼。
這一眼看得林晚衣直發慌,莫名有一種不妙的錯覺。
“什麼……法子?”
顧清笙挑了挑眉,沒說。
她對身后保護她的兩個人招了招手,在他們耳側叮囑了幾句,見他們都明白了,又提醒道:“務必找靠譜的人。”
兩人輕輕點頭,仍有幾分猶豫:“大少吩咐我們保護好您,若是我們這一去……”
顧清笙想了想,拉過林晚衣的說道:“我們也回了,留在這兒沒用了。”
林晚衣一頭霧水:“我還沒開始玩兒呢……”
“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別想著玩兒了,回去了。”
顧清笙對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仍然心有余悸,眼下有了主意,也不想再多待,拽著林晚衣離開了舞樂門。
兩人坐在汽車上,顧清笙便緩緩將她的法子告知林晚衣。
林晚衣聽了之后欲哭無淚,嘟嘟囔囔道:“你要累死我嗎?清笙,好清笙……要不要再想想別的法子?”
顧清笙無情地搖了搖頭:“這是最穩妥的法子,沒事,我會讓易恒歡多派幾個人幫你的,不會累著你。”
林晚衣見她油鹽不進,無奈之下撇了撇嘴,只好認了。
……
易恒歡的人辦事效率很高,第二日就將所有舞女的名單拿到了顧清笙面前。
這還多虧了邱先生給她的靈感。
既然邱先生能夠利用女學生貪便宜的心理,她何不效仿一番,也利用舞女們的這種心理。
據她所知,舞樂門不僅是個跳舞的地方,也有雅間供人玩樂。舞女們常年生活在那種地方,身上難免都會有一處兩處難言之隱。
平時不好意思去看醫生,也不想叫人看笑話。
她故意拋出了誘餌,碰到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醫生是女性不說,還不用付診金,白撿的看診機會,怎會有舞女不上勾呢。
她低頭看了一眼寫得滿滿當當的名單,眉眼間漫上絲絲縷縷的笑意:“她們全都寫了嗎?”
送名單的人叫小七,他輕輕點了點頭,回道:“舞女們聽說能夠免費看診,除了阮小蔓,其他的全都寫了。”
顧清笙挑了下眉梢,顯然十分滿意。
“易恒歡那頭的名單給他了嗎?”
“小五已經送去了。”
“好,我這頭不用你貼身保護了,你一會兒回警察廳吧。”
小七朝她頷首過后便離開了顧公館。
顧清笙拿起名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竟然沒瞧見阮思情的名字。
她以為是自己漏看了,又細細看了一番,結果還是同第一回一樣,名單上根本就沒有阮思情。
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阮思情已經不在舞樂門了嗎?
還是說獨獨就漏了她?
腦海中的思緒飛速運轉,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地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夏萍看了一眼鐘表,見她還在沙發上坐著,便提醒道:“小姐,已經五點半了,你不是六點鐘約了易二少在朝華大飯店吃飯嗎?”
顧清笙被她的聲音打斷思緒,抬眼看了一下墻上的鐘表,確實已經五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