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快出來吧，別玩兒什麼躲貓貓了，你們逃不掉的！”

刀劍的聲音離她們越來越近，顧清笙鼓起勇氣看了一眼，大概還有六個黑衣人。

她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勃朗寧，死死地咬住嘴唇。

勃朗寧共有五發子彈，上回在朝華大飯店已經用掉了一發，現在只剩下四發來了。

可是這里還有六個人。

不過就算有六發子彈，她也做不到每槍都能一擊即中。

顧清笙突然貼在林晚衣的耳邊，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叮囑她：“晚衣，你聽好了，他們只剩下最后六個人。我手上有槍，剛好就有六發子彈。這樣，一會兒我站起來將他們引走，你就趁機往山下跑，一定不要回頭，聽清楚了嗎？”

林晚衣顫抖著嘴唇，抬眼看向她，滿是擔憂。

“那你怎麼辦？”

顧清笙揚了揚勃朗寧，讓她安心：“別怕，我會沒事的。他們手上用的是刀，刀哪有槍好使？”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讓林晚衣被她牽連進來。

林晚衣還在猶豫，顧清笙卻拍了拍她的后背，朝她微微一笑：“就這樣說定了，你知道路，懂得往哪里跑會安全，對不對？”

林晚衣搖搖頭，淚水從臉頰上滑過。

顧清笙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動作十分溫柔。

“再拖下去等他們找過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她抬眼看向離這里越來越的黑衣人，還好這邊只有一個。

其他人都在另外一個方向搜查。

她握緊了勃朗寧，又低聲提醒林晚衣：“一會兒我開槍，你就呆在這里不要動，等我將他們引走，你再離開。”

林晚衣不想拖她的后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堅定道：“我一定會盡快找人來救你的，清笙，一定要堅持住。”

顧清笙也朝她點點頭，全神貫注瞄準黑衣人，回憶起上回在朝華大飯店那種感覺。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這次就會熟練很多。

更何況還是這種生死關頭。

她不殺他們，死的就會是自己。

此刻，黑衣人正背對著她們，和那個服務生差不多的姿勢……

顧清笙瞇了瞇眼，面不改色地扣動扳機，子彈準確無誤地穿過黑衣人的胸膛，他應聲倒地。

還來不及松口氣，其他五個黑衣人已經聽到了槍聲，看見同伴竟被她槍殺，紛紛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顧清笙沒有低頭去看林晚衣，更沒有時間猶豫。

她高高舉著手槍，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晚衣，你一定要活著下山，我等你回來救我。”

林晚衣死死地咬住嘴唇，一動不動地埋首在雙腿間。

直到那些人的腳步聲漸遠，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四下打量一番，見人都被顧清笙引開，她動了動發麻的雙腿，拼命朝下山的那條路跑去。

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盡快下山搬救兵，她和清笙都要安然無恙。

不知跑了多久，林晚衣渾身是汗，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只有雙腿還在機械地跑著。

前方突然傳來兩道刺眼的白光，她被迫頓住腳步，伸手擋住那炙熱的光。

耳邊響起陣汽車鳴聲，她咬了咬牙，頂著那強光沖到了駕駛座，用她僅剩的力氣低吼：“求求你，救救我們……我朋友被人追殺……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都行……求求你了”

“林大小姐？”

林晚衣一怔，借著月光看清了駕駛座的男人。

她累極了，不停地喘著粗氣，又伸手去拍打車窗。

“江副官，快去救清笙，求你了，快去救她……”

江副官立刻打開車門下車，看了一眼快要背過氣去的林晚衣，低頭輕聲道：“失禮了。”

他扶著林晚衣坐上了副駕駛位，卻見身側有一輛黑色的汽車飛快地從他們身側疾馳而過。

江副官莫名覺得那輛汽車有幾分眼熟，一時間愣在原地沒動。

林晚衣晃了晃他的手臂：“江副官，救清笙啊！她就在前面……”

江副官這才回過神，暗自想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少帥怎麼可能比他還快呢？

他先前派出的那一隊人還被拖在山底下，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上山了。

……

顧清笙頭一回知道自己跑得這樣快，她成功將剩下的五人往靈臺寺的方向引。

只不過那五個黑衣人也不是什麼花拳繡腿，很快就從各個方向將她牢牢包抄。

“小丫頭，看不出來，你還會用槍啊？”

顧清笙硬生生停下腳步，抬眼四下打量包抄她的黑衣人。

本想跑進靈臺寺，吸引那里的僧人，但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路已經被他們堵死了。

不過現在晚衣應該已經下山了。

這就夠了。

她悄然松了一口氣，緊握著勃朗寧，胸口不斷起伏，抬頭朝他們揚聲道：“別過來！”

五個黑衣人緩步靠近她，卻都不敢貿然上前。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她到底還有幾發子彈。

她先前也不算哄騙林晚衣，刀確實沒有子彈好使。

“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顧清笙在眾目睽睽下給手槍上了膛，緊盯著離她最近的黑衣人。

五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朝她開口商量：“小丫頭，這樣，你把槍給我們，我們放你走，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