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琳瑯眼中一片凄涼,她看向床尾坐著的男人,就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當真厭惡我到如此地步?就連枯冥林的所有狼只都不放過?”
北淵的神情不為所動:“狼王不守界歸擅闖南禺山在先,狼群劫持瑤瑤重傷于她在后,條條都能定他們滅族之罪。”
“若不是你奪我鳳凰骨在先,狼王又怎會出林為了打抱不平?你說狼群劫持荼瑤,分明是她擅闖枯冥林禁地……”琳瑯忍不住低吼道。
北淵深黑的眼眸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但轉瞬即逝。
“事已至此你還要狡辯……你可知為何要除去你腹中孽子?因為它根本就不是本君的種!”
他說著大掌一揚,琳瑯身側顯現一塊銀藍色的光鏡,鏡中是她腹中胎兒的模樣——
一只已然成型的幼狼!
第7章 傀儡之術血債償
琳瑯的瞳孔驟然一縮,雙手不由自主緊緊護住腹部。
自己當時應紅狼之求急匆匆,根本沒有來得及幻去胎兒的真面目。
只是,北淵身為神官長,又有什麼法術能躲得過他的障眼法呢?
琳瑯無力地扯了扯,但神情中毫無怯意。
“既與你無關,那你應該無權處決它的生死……這神官長夫人一位,我不要也罷。”
北淵的身軀微微一僵,收回了光鏡,冷眼看著她。
“鳳族下至百姓上至君王,旦有失德者皆由神官長審判……你一失婦德二壞族規三掃王室顏面,如今你腹中孽子的性命由不得你,你的生死也由不得你。”
他冰冷無情的話,字字如刑罰落進了琳瑯的耳畔。
她呼吸顫了顫,眸帶痛色看著他。
“你既如此恨我厭我,當年又何必帶我離開枯冥林?若能重來,我寧愿做一只長著鳳凰羽毛的雛狼,也不愿做回南禺山骯臟的鳳凰……”
琳瑯的話讓北淵的心不由得狠狠一揪,他尚未動薄唇,鳳王凰后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眼見琳瑯已經醒來,鳳王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她身上砸。
“孽畜!身懷狼胎,簡直有辱我鳳凰一脈萬年英明!”
茶杯中滾燙的熱水順著琳瑯的額頭落下,燙出條條紅印,但她好似絲毫沒有感覺疼痛到一般。
“還與她廢話作甚?趕緊除了那孽胎,再交由神君府處置!”一側的凰后也用嫌棄的眼神看著琳瑯,隨即親自運轉靈力想強行剝去她腹中的狼胎。
但琳瑯已將全身靈力和修為注入了腹部,拼死相護。
“放肆!你竟然忤逆本宮?”凰后覺察到有力量相抵,惱怒并加地質問。
琳瑯氣血不穩,吐出了一口鮮血,但眼中的執念和堅定未曾閃爍。
“想要除去它……除非我死……”
凰后一怒,正要再呵斥她,一旁許久未開口的北淵做了最后的決定。
“你既冥頑不靈用靈力作護胎屏障,那便直接去洗仙牢自我悔悟吧。”
洗仙牢能將囚禁之人的靈力修為漸漸耗盡,最后腐化仙根,使其淪為凡人。
琳瑯早已失了鳳凰骨,修為再無長進,屆時要如何護住腹中小生命?
“北淵,我恨你……”琳瑯雙眸赤紅,看向那個男人的神情已變得空洞而又破碎。
北淵垂著眼簾,袖中的手微微蜷緊,無人知曉他此刻的情緒。
洗仙牢。
四壁為籠,涼風夾著刺骨的痛感一點點深入琳瑯的骨髓。
她蜷縮著身子,盡量用臂彎護住腹部,然后在腦海中思索對策。
她想起那日在枯冥林自己暈倒之際,師父暮白尚在,為何此刻卻遲遲不見蹤影?
若他在,自己還能將這個狼胎托付于他……
正在這時,一陣刺耳而又熟悉的鈴鐺傳了過來。
荼瑤扭著腰肢趾高氣昂走了過來,鳳翼鞋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喲,姐姐如此精神,看來這洗仙牢對你影響不大啊……”荼瑤挑眉說道,彈指至玉璧上一抹法術,那徐徐吹向琳瑯的涼風瞬間若銀針般根根刺去。
“呲……”她強忍住痛意,咬牙不語。
荼瑤幸災樂禍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多虧了你的鳳凰骨,枯冥林那群靈智未開的野狼在我身上感受到你的氣息,一點都沒有傷我……但為了讓北淵哥哥除盡他們,我只好讓一只狼成為我的傀儡然后將我咬傷了……”
荼瑤說著,露出手腕上的狼牙印,淺淺淡淡,早看不出太多印記。
琳瑯冷冷看著她,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
“荼瑤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為枯冥林的三百只狼報仇雪恨,讓你血債血償……”
荼瑤一頓,笑得花枝亂顫:“為了一些畜生就要找我報仇,那你師父的命呢?”
言笑間,她一揮手,身后兩個鳳軍端著一個匣子走來,匣中放著一顆鮮血淋淋的內丹,散發著淡淡的白檀清香!
白檀,暮白……
琳瑯整個人如遭雷擊——
那是她師父的內丹!
第8章 若你是神必誅之
怪不得暮白一直不見蹤影,原來是被荼瑤給殘害了!
琳瑯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心如刀割。
“不……師父……”她哽聲嘶吼著,想去奪那顆內丹。
但荼瑤一個側身,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
“北淵哥哥說了,這內丹是要給我養身體的,我又怎麼會給你呢?”她陰陽怪氣說著,當著琳瑯的面將那顆內丹推進了丹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