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茹霜上揚嘴角，正要再說些什麼，卻忽然察覺鼻腔內一股熱流涌出。

她抬手捂住口鼻，卻依舊沒能止住血沾染枕巾。

“怎麼了？”東方裕神色一暗，連忙起身扶起葉茹霜，替她止血。

葉茹霜仰頭靠在東方裕臂彎里，認真凝視著他清朗的面容。

他的眉眼，他的唇鼻，都是她愛的模樣。

“我快死了。”一個情不自控，她脫口說道。

東方裕手臂一僵，看向葉茹霜的眼神變得有些錯愕。

“不許說胡話。”他神態似有不悅之色。

葉茹霜艱難地點了點頭，沒再解釋。

真假，早就不重要了。

止住鼻血后，葉茹霜虛弱而又疲倦地倚靠在東方裕懷中。

東方裕收攏手臂，將她抱的更緊，彼此無言。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屋內的緘默打破。

第七章  夫君

“侯爺，蘇家派人過來了。”

金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葉茹霜心一滯，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所謂的蘇家人是誰。

壓下心里的慌亂，她小心翼翼地抓緊了東方裕的手，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道。

“這三日里你都是我的，不許見任何人。不然我便將婚書藏起來，不與你和離。”

東方裕溫和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轉瞬即逝。

“好，不見。”

他讓金寶退下，隨即抱著葉茹霜睡下。

第二天。

葉茹霜起了個大早，拉著東方裕去了京城最為繁華的商業街。

二人逛了一個多時辰，葉茹霜卻絲毫不累。

“先休息會兒。”東方裕伸手接過了葉茹霜新采購的物品，語氣有些無奈。

葉茹霜笑了笑，眼眸顧盼生姿：“給你買東西怎會累？”

東方裕聞言一愣，低頭看向手中的物品，云錦成衣，筆墨紙硯，皆是男子用品。

“為何給我買？”他不解道。

葉茹霜嘴角依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因為以后……我便不能再給你買了。”

東方裕臉上的神色驟然繃緊。

葉茹霜沒有看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你我六年夫妻情，雖有緣無分但也相敬如賓。我還給你準備了六件禮物，都存在這鋪子里，往后每年守歲你便來取一個吧。”

葉茹霜說著，又往鋪子里走。

她找掌柜的要了宣紙和毛筆，站立柜臺前俯首靜靜寫下她想對東方裕說的話。

第一封信：“侯爺，新年快樂。我離開第一年，現在的你應該過得很幸福，請原諒我的自私，用這種方式讓你記住我。如若你不愿，后續的禮物你都可一并扔掉……”

第二封信：“此去離開第二年，侯爺應該和她已成神仙眷侶。這件禮物，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吧……”

第三封信：“……”

葉茹霜一邊寫著，淚水無聲淌落而下，暈染了筆墨。

一旁的掌柜走了過來：“夫人，您沒事吧？”

葉茹霜吸了吸鼻子，笑著擦掉眼淚：“沒事，喜極而泣而已。”

她匆匆寫完，再一一塞進對應的錦盒中，讓掌柜編號入庫。

葉茹霜拿著編號牌走出來，鄭重放到東方裕手中。

“記住，一年只能來取走一件禮物，這我對你的新年祝福。”

東方裕眼底盡是無奈，但還是微揚著嘴角答應了她。

出了商鋪，葉茹霜正打算拉著東方裕再去逛逛。

卻沒曾想他們會和蘇環兒迎面撞上。

看著蘇環兒投來的視線，葉茹霜下意識的挽住東方裕的手臂，清晰喚了一聲：“夫君。

”

蘇環兒愣住，她身邊的好友也神色各異。

東方裕臉色不佳，牽著葉茹霜的手松了開來。

葉茹霜呼吸一滯，有些無力地攥緊了他的手，小聲道：“你答應過我的，這是第二日。”

東方裕蹙著眉，最終什麼也沒說，牽著她離開。

蘇環兒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手中的帕子絞的有些變形。

旁邊的朋友八卦問道：“你當真能嫁給東方裕嗎？”

蘇環兒眼底閃過一抹不甘，一字一頓道：“這世上，就沒有我蘇環兒得不到的。”

回府后。

東方裕徑直走到葉茹霜的廂房，將他的衣物用品全都整理出來。

葉茹霜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他把屋子里屬于他的氣息清理干凈。

莫大的無力感，讓她手足無措。

“你一定要這樣嗎？”她卑微問道。

東方裕沒有抬頭，一絲不茍的將他的衣物疊放整齊。

“早清早離，對彼此都好。”

第八章  生辰

葉茹霜強撐了幾天的信念轟然坍塌，酸楚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們明明說好的，為何你連短短三日都不愿成全我……”

這是她六年來第一次在東方裕面前情緒失控。

東方裕看見葉茹霜臉上的淚痕，微微一愣，隨即大步走了過來。

“怎麼哭了？”

他伸手想給她擦眼淚，眸中閃過一絲掙扎后停住動作，而是將手帕遞給了她。

葉茹霜接過手帕，也順勢拉住了東方裕的手，帶著幾分小心謹慎的任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東方裕眉宇擰緊了幾分，沉默了半響才低聲道：“好，不反悔。”

往后半日，東方裕靜心陪在葉茹霜左右。

她想吃什麼，他便命人去買，她想要什麼，他便差人尋來。

葉茹霜依靠在東方裕肩頭，貪戀著這一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