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當時在改卷子,嘆了口氣:“你是皮,但我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這就夠了。”
想了想,老許又說:“你知道嗎,我可以保護你,但保護不了你一輩子。”
盛意站那兒好久,才低頭笑著說:“知道了。”
“知道了就滾。”
那一年孫燕姿發布新歌《世說心語》,連蘇以沫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典范也忍不住在下課的時候偷偷摸摸戴上了耳機。
我又起飛了
我是自由的
隨風旋轉著
開心唱著歌
一個人的人生往往在兵荒馬亂與患得患失中走向命中注定,你曾遇見過悲傷和恐懼,承受過委屈和蜚語,因夢想破滅而止步不前,因無可救藥的欲望而疲憊不堪。
石火光陰,歲歲可驚。
這是人生。"
"第五章
對不起,
我不值得你
對我這麼好"
"01
單亦行將籃球友誼賽的通知單拍在盛意的桌子上,后者趴在桌上剛剛醒來,左臉頰上還留著幾道睡痕,一臉不耐煩地對上他那狗腿的表情。
“盛哥,我記得你去年還是我們學校籃球校隊的。”
盛意上節課算物理題算得無比煩躁,此刻困得看人都是重影。
單亦行嘿嘿地傻笑,自動忽視他那殺人的眼神,順勢就往前面一坐,拿著礦泉水瓶墊著下巴,諂媚地念了一句:“盛哥啊……”
“有屁快放。”
“這不,友誼賽快開始了,學校的規矩是兩兩對決。我早上去抽簽,第一把抽了個實驗班……你也知道我們理2班,雖說人才濟濟,但在球類運動這一塊,也沒幾個能人,我找了一圈人才勉強湊齊了四個人,所以我就想……”
“不去。
”
去年參與了一次,那種“友誼第一,比賽靠邊”的活動沒勁到爆炸,還不如寫題。
單亦行哎喲一聲:“行行好,江湖救急,知道你近來學習熱情高漲,但是我們一向奉行勞逸結合,偶爾也需要放松放松。你看,要是得了第一,社會實踐分還能往上加一加。”
見盛意依舊沒有半分興趣,單亦行愁眉苦臉,又把希望放在了蘇以沫身上:“沫沫,你和他關系好,你勸勸你同桌。”
蘇以沫還沒說話,盛意一臉震驚地偏過頭,將單亦行從上往下打量一番。
“叫誰沫沫呢?”
單亦行被盛意那眼神嚇得往后移了幾步:“就……就覺得這樣叫順口啊,人家蘇以沫都沒說話,你急什麼?”
盛意又把頭偏向蘇以沫,指著單亦行:“他叫你沫沫。”語氣里一股子委屈。
蘇以沫無奈地嘆了口氣:“盛意,你別鬧。”
“我也要叫你沫沫。”
“不行。”
他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將手里的草稿紙揉成一團,可憐兮兮地念叨著:“盛意好慘一男的,爹不疼,娘不愛的,最后還被同桌始亂終棄。”
蘇以沫手里的0.7自動鉛筆啪嗒斷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單亦行笑得開心:“盛哥,這詞不是這麼用的。”
面對單亦行,盛意的笑臉立刻垮了:“你還有事嗎?沒事回自己座位上去。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做完了嗎?沒做完滾去做。”
單亦行撇嘴,又自言自語:“就那個理科實驗班,你說他們學習上爭第一也就算了,籃球賽還放話奪第一,大前鋒還是薄簡晨那個學霸……”
“你說誰?”盛意猛地抬頭。
“啊?實驗班的大前鋒薄簡晨啊,聽說人家以前初中的時候,籃球打得溜到不行。
”
就他那不入流的破技術。
盛意意味深長地點頭:“嗯,把我名字寫上吧,順便也給我安排個大前鋒的位置。”
寫了名字,盛意才發現,周顏這廝也在名單之中。
其實周顏也不想參與,但上周語文課,他躲在下面看《鬼吹燈》,看得熱血沸騰久久不能自拔,再一抬眼就看見窗戶外面老許死死盯著他。
老許手持手機,對著他那驚恐的臉就是咔嚓一張。
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下課他去辦公室主動上繳“證據”,老許不緊不慢地先是給小盆栽澆澆水,后抿了口茶,四十五度角盯著天空,最后才幽幽地表示,這學期想拿回去也行,就是不久之后有場籃球比賽,咱班缺人,棄權的話有點可惜。
周顏當場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放心,老許,道理我都懂。”
他轉身回班告訴單亦行:“你就在盛意面前使勁夸薄簡晨,往死里夸,夸得天花亂墜,最好順便帶上蘇以沫,不是兄弟吹牛,保準盛意上鉤。”
人精一樣的周顏在盛意面前依舊一副老實樣,得知盛意也參與后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演得跟真的似的,捶了把他的胸口。
“兄弟,籃球一線牽,珍惜這段緣。”"
"02
周末盛意建了個群,將蘇以沫、周顏、沈清乖一起拉了進來。
群名相當順口好記:吃飯睡覺打周顏。
蘇以沫一看盛意和周顏的微信名就忍不住笑了。
一個是“工地少年與磚”。
一個是“薄情少年與海”。
薄情少年與海:我尋思著盛哥建這群的意義就是為了埋汰我,你們怎麼看?
沈清乖:我覺得你挺有自知之明,這點值得表揚。
蘇以沫:+1。
薄情少年與海沉默了一分鐘,截了個退出群聊的圖。
周顏吵不過盛意,心里又慪氣,有事沒事就在群里發盛意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