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蘇以沫托他帶的衛生巾。
老許目光極其復雜地盯著那包玩意兒,又抬眼看了看恨不得找塊磚原地砸死自己的盛意。
丟臉丟到窒息。
全班的笑聲蓋過口號聲。
周顏拍了拍盛意的肩膀:“真的,盛哥,從此你這自詡的市一中小霸王,打今兒起就得改口叫‘姨媽巾小王子’了。”"
"05
蘇以沫覺得盛意回來之后就變得很奇怪。
把衛生巾偷摸甩給她之后,他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除了上課做練習題,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連眼神都是躲閃的。
放學時,蘇以沫收拾了書包要走,正準備開口和他說句“再見”,對方先她一步,將笑到抽搐的周顏一把圈住埋頭跑了。
跑到門口,他還差點摔一跤。
肚子已經不那麼疼了,蘇以沫慢吞吞地將教室的門鎖好后才往外走。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綿密的細雨,她正準備將書包頂在腦袋上沖出去,眼一抬卻看見盛意騎著車停在學校門口的樹下。
周顏沒在。
蘇以沫還保持舉著書包的動作:“盛意,你怎麼沒走?”
“您老是真的慢。”盛意打了個哈欠。
“薄簡晨呢?”盛意又問,“怎麼沒見他?”
“他放學還有事,讓我先回家。”
盛意語氣里頓時夾雜著一絲不悅:“他準備做哪個接班人啊,天天有事。”說著又盯了眼對方的肚子,別扭地說,“你……好點沒?”
“好多了。”蘇以沫笑著答。
好多了就成,不枉他今日名聲盡毀。
“傘,拿著。”盛意推著車過去,將手里的傘遞給她。
蘇以沫沒接:“給我了,你怎麼回家?”
盛意嘖了聲,將傘硬塞給她,執拗地說:“下雨天男生一般都不打傘,而且我有帽子,淋不著。
”說完這句話就騎上車掉頭跑了。
跑了一半,他又掉頭回來十分認真地囑咐她:“最近學校不切實際的八卦挺多的,你少聽點。”
蘇以沫:“……”
接下來的日子一下子變得枯燥繁忙起來,大大小小的考試測驗接踵而至,學校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嫌A4紙堆在復印室太多,占用了高二每周一的自習時間用來出理綜題目,每周十張卷子,每個周日下午收回批改檢查。
運氣不好的時候,數學布置一張額外卷子,英語來份默寫,語文老師說今天天氣這麼好,大家來寫篇作文贊美一下大自然的絕世風光吧。
盛意有次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被一堆卷子埋得幾乎不見他這個人。
“這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小樹林里,周顏啃著盛意帶給他的煎餅果子,將那一大堆空白的卷子拍在凳子上:“有位偉人說過,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就一定會鎖死你的窗。”
“哪位偉人這麼瞎。”
周顏拍拍胸脯:“爺爺。”
盛意側過臉,正準備說些什麼懟回去,雙眼隨意往旁邊一瞥,突然就整個人僵住,如臨大敵般將周顏腦袋往旁邊一推。
周顏一句粗口脫口而出,起身才看到不遠處,蘇以沫和薄簡晨、夏一一坐上學校的車。
“想起來了,今天是物理競賽的日子,他們仨代表學校去市圖書館參賽去了。”周顏看著盛意望眼欲穿的模樣,輕輕地將他后腦勺一拍,“望夫石,別看了,咱上課去了。”
盛意一個反手,將他的肩膀死死抓住。
周顏的臉瞬間白了:“疼疼疼,輕點,盛哥輕點。
”
“你剛剛說,他們在哪里考試來著?”
“你想干嗎?”周顏打了個寒噤。
盛意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把熱水瓶放回他手里。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06
這次帶隊的是他們學校一個高一的老師,四人一輛車,薄簡晨將準考證分發給蘇以沫和夏一一。市一中參加物理競賽的名額有三人,按照上一次考試的平均值來算,選取年級物理前三名。
恰好也是月考總成績的排名。
一個理科實驗班的薄簡晨,加上理科2班的蘇以沫和夏一一。
出發的時候實驗班班主任的臉都快綠了,老許杵那兒,嘚瑟得Y.B獨家整理連牙都快笑掉了。
蘇以沫說了句“謝謝”,伸手去接準考證,露出袖腕處淡粉色的水晶手鏈。
“手鏈挺漂亮的。”
一直埋頭刷題的夏一一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薄簡晨看了一眼:“是……你媽媽留給你的那一條吧,難得見你戴上。”
蘇以沫點頭,指尖輕輕摩挲著手鏈。
這手鏈不值錢,最多也就一百元出頭,卻是她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紀念。平日里她舍不得戴,生怕劃上一道印子。
今天算是破例討個好彩頭吧。
半個鐘頭后,車把三人送到市圖書館的大門口,門口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等在那里。市里的高中對這場考試都挺重視的,不僅僅是因為獲獎后可以獲得高考加分,還意味著有更大的可能入選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的集訓隊。
他們的城市不算一等一的好,市一中雖然在市里是好學校,但是放眼全國還是不夠看的,有些看不見的差距在起跑線上就已經存在了。
這個道理,在啃著那塊沾滿冰糖的餅干的時候,蘇以沫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