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與她相對而坐,百思不得其解地說。
“你覺得我喜歡什麼?”
“洋娃娃,甜甜的泡沫連續劇和狗血小白文。”
蘇以沫全盤否定,清亮的眼眸盯著對方說:“我不喜歡洋娃娃,平日里看得最多的書是日本作家東野圭吾寫的懸疑小說,偶爾也會看一下恐怖電影。”
頓了一下,她問:“很驚訝?”
“有點。”盛意若有所思地笑,“但也不是很驚訝,你就跟物理競賽題一樣,我每翻開一頁,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盛意看了眼手表,立馬轉了個話題。
“對了,沈清乖剛剛說,好像馬上會放煙花什麼的,我們坐的這個位置剛剛好。”
“你說……今晚有煙花?沒騙我?”
“騙你做什麼。”盛意垂眸,掃了眼窗外。
頭頂的夜空炸開一道光影,銀屑飛揚,四散開來綻出點點星光。
“真美。”
盛意笑:“是……很美。”
一枚巨大的煙火在他們身后騰空而起,驟然綻放出一道光芒,宛若花瓣飄落下來。
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底下欣賞這場盛大煙火,外面是一聲聲巨大的轟鳴,而里面門窗緊閉,靜謐無聲。
盛意正欲開口,《好運來》的高潮部分卻恰好在耳邊響起,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喜感。
他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好家伙,手機忘記設靜音了……
盛意垮著一張臉,看蘇以沫憋著笑,舉起手機對著那邊就是一聲吼:“這次又是哪位大爺!”
那邊靜默了幾秒鐘,傳來許靖軼又做作又甜膩的聲調:“要死啦,你兇什麼兇,你見過誰家兒子兇自家老媽的嗎?告訴你,媽媽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盛意壓著火:“你想怎麼著?”
許靖軼好像在嚼著什麼東西,嘴里咔嚓咔嚓的,含混不清地說:“你誠心誠意地哄我,我也勉強接受。就是你玩的那個地方啊,附近有一家超級……超級好吃的甜品店,我兒子那麼聰明,你懂的。”
“不好意思,我不懂,我不聰明,我腦子有病。”盛意面無表情地說完后掛斷電話,不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
“你別對你媽那麼兇,我覺得她人挺好的。”蘇以沫忍不住說。
“都是假象。”盛意冷哼,“這麼和你說吧,我剛滿一歲的時候,有次照顧我的阿姨有事回老家去了,許靖軼抽風,自告奮勇地要照顧我。那時候是冬天,她怕我凍著,當然我也不知道室內空調打到27度她為什麼怕我冷,反正她從衣柜里翻出了我爸早些年的軍大衣,想給我套上,結果套了一半閨蜜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就跑去接電話,聊嗨了之后完全忘記我還在軍大衣下面,她轉身一看我爸的衣服擱在那兒,下意識地一提,直接就把我給甩地上去了。”
蘇以沫憋笑:“然后呢?”
“然后,她怕我爸說她,看我摔蒙了沒哭出來,趁沒人又把我給悄悄塞回去!”盛意一直覺得他能活到現在完全靠造化,“重點是這事還是許靖軼喝多了自己得意揚揚告訴我的,我那個氣啊,我爸就在旁邊,啥話不說,就一臉傻笑地看著她發酒瘋……真的,他倆是真愛,我充其量就是個不美麗的意外。”
蘇以沫忍不住了,但還是十分有禮貌地問了句:“可以笑嗎?笑出聲的那種。”
“不可以,憋著。”
故意兇巴巴地說出這話后,他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周顏。
盛意開口就是懟:“你就不能養成發短信的良好習慣嗎?”
對方愣了半天,而后十分小心翼翼地問:“盛哥,抒情完了嗎?”
“關你什麼事?”
周顏舒了口氣,語氣這才活躍起來:“看起來是抒情完了,那什麼,江湖救急。”
“曰。”
“收留我一晚上。”
“……”
“我家不僅停電停水,空調開不了,電視看不了,我爸媽也出門旅游去了。我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留守兒童,剛剛又發現坐云霄飛車時把鑰匙給甩沒了。”
他又補充:“我不管,我必須去你家睡。”
盛意一頭黑線地聽他說完,回了句“呵呵”,毫不留情地掛斷。
“誰啊?”蘇以沫隨口問。
盛意輕描淡寫道:“沒事,詐騙電話。”"
"04
回家的時候,盛意他爸告訴他,他拜托的事已經解決了,而后甩給他一份圖書館物理競賽那日的監控拷貝。
“謝謝。”盛意小聲嘟囔。
那男人看他的眼神帶著少許的玩味:“我聽你媽說,你最近和一個長得特別乖的小姑娘走得近,還特意在家做了餅干帶給人家。”
往事不堪回首,盛意想到那些被扔進垃圾桶的餅干,沒好氣地說:“你什麼時候和我媽一樣八卦了。”
“隨便問問,了解一下我兒子的情感狀況。”
“我謝謝你啊。”
盛意回房間將拷貝U盤插在電腦上,聚精會神地盯著黑白錄像仔細翻閱。而在快進到第一場競賽開始之前,那個儲物室的走廊邊緣赫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看了好久,表情凝重,想了好久后給蘇以沫打了一個電話。
“你覺得當初那人為什麼什麼都不拿,單單就拿走你那條手鏈?”
蘇以沫立刻反應過來:“你查到了什麼,是嗎?”
“我查了監控,然后找到了拿走手鏈的人。”
盛意將畫面暫停,那雙平淡冷漠的眼睛盯著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