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專心地給蘇以沫倒橙汁,“一會兒去市一中轉一圈,在這兒吃方便。”
今天周末,市一中也沒什麼學生,幾人上三樓回到原來的教室門口。門是鎖住的,只能隔著玻璃往里面瞧幾眼。
桌椅換了一批,墻也刷得雪白,講臺旁邊還安了一臺空調。
教室里的人換了一屆又一屆,相同的場景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記憶中的那個炎熱夏季洋溢著濃烈的青春氣息,浩浩蕩蕩地來臨卻又轉瞬即逝。
“雖然我不學理科,但是按照我這跑理2班的頻率來看,我也算是半個理2班的人了。”沈清乖扒在窗戶邊,拉了拉周顏,“你以前坐哪里的啊?我不大記得了。”
趁著兩人湊在一起研究著座位,盛意悄悄牽起蘇以沫的手,壓著聲音說:“喂,帶你去個地方。”
教學樓后面的那棟爛尾樓早已經被改成了一棟新的宿舍樓,盛意帶著她一路小跑,左顧右盼,好像是在找什麼。
“你要帶我去哪兒?”蘇以沫問。
盛意回頭,笑道:“七年前我在這里埋了一個時間膠囊,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說過要過很久很久才能打開。”
盛意嗯了聲:“我現在想讓你打開。”
他記憶不錯,稍微找了半分鐘就在那棵鎮校之樹下挖到了粉粉嫩嫩的時間膠囊。
拍了拍上面的泥土,盛意把它交在蘇以沫手中。
“其實有一件事我撒謊了。”
盛意幫她一起打開按鈕:“畢業那天,我背著你送你回去的時候,你問我喜歡上你是什麼時候,我說謊了。我其實記得。”
“難不成,你還真對我一見鐘情?”蘇以沫打趣,膠囊打開后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被保鮮膜包住的照片。
蘇以沫好奇地拿出來,是當年少年宮小提琴兩個班的大合照,她好像也有過這樣一張照片,只不過搬家的時候弄丟了。
但是,這一張……
“盛意,你從哪里找到這張照片的?”蘇以沫的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這張照片的右下角赫然就是年幼時的自己。
“很驚訝?那還有更讓你驚訝的。”盛意指尖往旁邊動了動,指著左下角最邊上的一個小男孩。一整張照片里三十幾個小朋友全部咧著嘴盯著鏡頭,唯獨只有這個小男孩,十分認真地往蘇以沫那邊打量著。
“這是我小時候,是不是從小就帥得人神共憤?”
蘇以沫腦海一片空白。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盛意和她年紀一般大,也都在少年宮學過小提琴,保不齊就能碰到一起去。
“當然,我不是和你一個班的,我在你隔壁班,也沒和你說過話,但我一直在偷偷望著你。那時候不懂喜歡,我也不敢和你說話,唯獨一次交流就是在比賽的現場。我表演完畢之后緊接著就是你,我一回頭就看你緊張得全身都在發抖,所以我鼓起勇氣和你說了聲‘加油’。”
他問:“你記得那個男孩嗎?”
“記得,他拉得特別好,好到他一結束,我心態就崩了。”蘇以沫忍住笑。
“你不知道,我回去之后開心死了,本來想著第二天帶好多好吃的過來找你玩,結果從那天起就再也沒見到你了。”他的語氣無不惋惜。
那年在公交車上相遇他就覺得蘇以沫熟悉,后知后覺,過了這麼多年他終于還是等到了她。
原來,我從當初第一眼遇見你就喜歡上了,而這一喜歡,就是十幾年。
他不懂愛,卻逼著自己去耐著性子學小提琴,因為覺得蘇以沫會喜歡聽。所以他帶她去看自己最后一場表演,要喊她小姑娘,要欺負她,誰讓她忘記了自己。
不過,他并不打算那麼早告訴蘇以沫。
來日方長。
“所以,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我?”蘇以沫眼圈有點紅。
盛意點頭:“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你。”
他又說:“我都講得這麼明確了,你這不廢話嘛!”
“我就是覺得不敢相信,你說怎麼就會這麼巧,我們又遇見,相伴,甚至相愛。”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盛意將照片放回時間膠囊里,“如果真的要一個理由,大概是上天還不想讓我們的緣分這麼快結束吧。”
蘇以沫哼了聲:“以后,不許瞞我事情。”
“得嘞。”盛意笑得瞇成一條縫,“以后你說什麼我都聽。”
“對了,在班上的最后那天,老許讓我們默寫了八個字,記得不?”
蘇以沫點頭:“永遠不會忘。青春如棋,落子無悔。”
“其實這句話前面還有一句。”
盛意笑得和當年一樣燦爛:“相遇年少,相伴到老。”
蘇以沫看他:“所以呢?”
他低下頭,目光灼灼:“我資產尚可,無不良惡習,長相還算得上是端正,有房有車無貸款,一心一意一輩子只鐘情一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麼優秀的男人,蘇以沫小姐不考慮嫁嗎?”
他還是萬般不放心,所以得迅速行動,趕在她出國之前將生米煮成熟飯。
“嫁個屁。”沈清乖不知從哪里躥出來,黑著臉嚷嚷,“盛意你做個人吧,沒戒指、沒驚喜、沒漂亮的求婚場地,就這樣還想拐走我家沫沫?”
她把蘇以沫一拉,如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身后:“我告訴你,只要我沈清乖還有一口氣,你別想這麼輕易地把我家沫沫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