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發現自己懸在半空中,它下意識朝盛意的手就咬了一口。
盛意:“……”
“啊……我要死了啊!”盛意跟丟了魂似的,把貓一丟,對方連忙接住抱在懷里哄。
他媽天天嚇他,說被動物咬了就得打狂犬疫苗,要是晚了一點,就有可能不治身亡。
在死亡邊緣瘋狂掙扎的盛意沖去了教室門口,正準備開門求助老師,奈何扭了半天,那門都紋絲不動。
“……”
“啊……這里有鬼啊!”盛意又往回跑,扒著那“哥們兒”的肩膀,神情恐懼。
“應該是老師以為這個教室沒人,就鎖上了。”
那“哥們兒”特淡定地看了盛意一眼:“你別抓著我衣服。”
盛意顫顫巍巍地松開:“你不害怕啊?”
那“哥們兒”搖了搖頭,在身旁的位置坐下,安靜地給小貓順毛。
盛意發愣半天,這才頹廢地找凳子挨著對方:“我們不會被關在這里關到死吧。”
“不會,馬上放學了,我們不在老師會發現的。”那“哥們兒”淡淡地說。
“可是我被這貓給咬了,我馬上就要死了。”盛意生無可戀地癱在座位上,語氣里含著一絲哭腔,“我還沒有成為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就要英勇就義了。”
那“哥們兒”偏過頭看他,有些糾結,好似也不知道被小動物咬了該怎麼辦。
聽到盛意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泣,那“哥們兒”苦思冥想一番,伸手在盛意頭頂拍了兩下。
“別哭了,你不會有事的。”
盛意哭得很認真,沒聽見。
那“哥們兒”又想了想,干脆把他輕輕抱住,笨拙又別扭地安慰:“我保證我們馬上就會得救的,你相信我嗎?”
對方身上有股香氣,盛意沒由來地點頭。
“相信。”
那“哥們兒”這才滿意地放開他,綻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乖。”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盛意的臉唰地紅了。
不是,他臉紅什麼!
“你不怕黑嗎,這黑燈瞎火的你怎麼找到這小貓的?”他無措地轉移話題。
“我喜歡吃胡蘿卜。”對方一臉真誠,“視力好。”
而后就是漫長的等待,盛意犯困,打了好幾個哈欠,在眼皮子合上之前,他特意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過了好久,對方才脆生生說了三個字:“蘇以沫。”
盛意閉上眼,唉,連名字都像個小姑娘。"
"03
盛意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床上,據他媽說,那天黃昏整個少年宮都在翻天覆地找他們兩個小孩子,急得差點報警,最后才在那個教室發現了睡得不省人事的兩人。
鑒于盛意被貓咬了,且看他打狂犬疫苗時疼得跟病情發作似的,許靖軼就沒對他家法伺候。
第二天去少年宮上課,盛意決定找到蘇以沫,和對方成為拜把子的好兄弟。
畢竟人在江湖,講的就是“義氣”二字,既然都在黑房子里并肩作戰過,這層關系自然沒有話說。
于是他把整個少年宮上課的教室都轉了一圈,最后居然在對面的小提琴2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瞧瞧,這緣分。
他扒在窗前盯蘇以沫盯得一臉激動。
徐磊走過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啥呢?”
盛意朝他招手,指著教室興奮地說:“就是那個男孩,昨天和我一起的!”
徐磊看了遠處的蘇以沫好久,這才十分復雜地說:“盛意,你瞎啊,這是個女的。”
盛意完全不相信道:“你開玩笑呢,看那頭短發。
”
“女生也可以留短頭發呀!”
“開玩笑,只有男孩才留短頭發,女孩都是長發短裙,一邊哭一邊蹦來蹦去的麻煩生物。”直男盛意深受許靖軼的影響,理直氣壯地說。
徐磊崩潰:“你看她站在女生的隊伍里,她就是個女生。”
盛意這才仔細打量,她確實是站在女生邊上,和身旁的一個女孩有說有笑。
“……”
完犢子,真是個女的。
原來她不是像小姑娘,真的是個小姑娘。
他都做了什麼。
在小姑娘面前哭,還被一小姑娘給安慰了。
他人也不找了,拉著不明所以的徐磊回到自己班上,老老實實上課思考人生。
但從那天起,他就一直暗暗觀察著蘇以沫。
挺可愛的,瘦瘦小小,好像不太愛笑,小提琴拉得比他還爛,每天放學是爸媽騎自行車來接。
他還是不敢去找她。
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
"04
期末前一個星期,1班和2班會舉辦小提琴演奏比賽。
盛意不經意看了眼演出表,蘇以沫的名字居然在自己后面。
沉默了一分鐘,盛意拿著小提琴跑去老師那里,認真地告訴她自己要“重新做人”。
老師嚇得差點把小提琴給丟了。
他確實是有天賦,這段時間也不逃課了,上課練回家練,大晚上許靖軼滿臉淚水地追韓國泡沫劇,盛意就在陽臺上走火入魔地繼續練琴。
要練到最好,讓她一聽就崇拜地看著他。
時間飛快,心心念念的期末比賽終于來臨了。那一天盛意穿著雪白的襯衫,將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而在他演奏完一曲精彩的曲子謝幕后,轉身片刻,就看見蘇以沫難得不復平日里的淡定,此刻緊張得臉都紅了。
好可愛。
盛意的臉也紅了,措了半天辭,從牙縫里蹦出了兩個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