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昱承沒有逗留太久，和老爺子打過招呼便離開了。晚飯的時候老爺子突然說：“赫晞，明天跟著你四哥去公司轉轉吧。”

宋詩棠一愣，急忙說：“我還想在家多陪陪您呢。”

“你當我真是叫你回來看一個老頭子吃藥輸液的？”喬老爺子拍拍宋詩棠的肩膀，“你爸太寵著你，什麼都不叫你親自動手，可你都這麼大了，總不能繼續胡鬧下去，我可不會由著你任性。”

宋詩棠：“爺爺……”

喬老爺子抬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隨后對喬赫暄說：“好好教赫晞，可別敷衍了事。”

“放心吧爺爺，”喬赫暄看著宋詩棠笑道，“我會用心調教弟弟的。”

第18章 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次日一早，宋詩棠和喬赫暄一起去他的公司。路上喬赫暄問：“昨天我走之后，你和九叔怎麼在衛生間里呆了那麼久？”

宋詩棠精神疲憊，把臉扭向車窗裝作看風景：“怎麼了，怕我跟他告你的狀啊。”

“幾個叔伯里，數九叔看著最和善，可我還真挺怕他的。”喬赫暄嘴上這麼說著，卻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在只要爺爺在，喬家這幾個人就只能互相牽制，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局面一旦失控誰也不會有好下場。”

昨晚整整一夜，宋詩棠都在想，喬昱承對喬赫晞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他知道喬赫晞在外面的每一筆風流債，就一點都不生氣不在意嗎？

又或者他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從沒有流露出來過。正如喬赫暄所說，喬家關系太過復雜，不可能因為一點事就鬧翻臉。這種逢場作戲的事，他們即便知道了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更何況喬昱承恐怕也會擔心，一旦喬赫晞脾氣上來了，說不定就跑去老爺子跟前要求把他踢出家門，好讓他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那老爺子怕不是要火山爆發了，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胡思亂想什麼呢。”喬赫暄在宋詩棠臉上捏了捏，“該下車了。”

宋詩棠拍開他的手，臉色難看地下了車。好在白天在公司，喬赫暄收斂許多，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很認真地帶著宋詩棠了解公司業務。

直到下班的時候，喬赫暄說：“今晚別回去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宋詩棠的胃抽搐起來，飛速想著拒絕的理由：“爺爺肯定等著我回去匯報呢。”

“才來一天，有什麼好匯報的。”喬赫暄勾起嘴角，握住了宋詩棠的手腕，“況且他今晚跟老朋友敘舊，不在家。”

一陣恐慌攫住宋詩棠，他想給喬昱承打電話求救，可是想起那天喬昱承的態度，不禁猶豫了。仿佛老天爺聽到宋詩棠心里的求救聲，他手機的鈴聲在這時忽然天籟般響起。

確切地說，是喬赫晞的手機響了。宋詩棠急忙接起電話，也不管對方是誰，只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誰誰誰的私人俱樂部開業了，叫他一起過去捧場，他立刻一口應下。

“朋友找我，”宋詩棠沖喬赫暄笑了一下，“失陪了。”

“你不可能永遠躲著我。”喬赫暄看著宋詩棠，用一種玩味的眼神，“赫晞，你要記著，我比喬昱承可靠得多。”

宋詩棠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刻都不想和他獨處，模棱兩可地應了幾聲便匆匆逃走。到了公司外面，一輛車停在那里，車上的男人沖他招手：“赫晞，上車！”

宋詩棠看到那張臉，赫然想起這個人是前不久喬昱承從國外回來那天，喬赫晞帶去他床上的男人。

第19章 除了他誰也不行

這個男人和喬赫晞有多熟悉，宋詩棠也不清楚。但看著喬赫暄從電梯里出來，他還是跳上了車。

“走吧。”宋詩棠低下頭說。

男人笑個不停：“那天被你爸抓到之后你就沒信兒了，還以為你躲出國去了呢，你竟然跑到你四哥這里‘上班’？我都懷疑我眼睛瞎了，哈哈哈……”

男人叫程皓峒，也是個紈绔子弟，以前宋詩棠見過幾次他和喬赫晞一起。喬赫晞的私生活太混亂了，宋詩棠疲于應對，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用被家里逼著去公司心情不好這種理由來搪塞。

好在程皓峒是個話癆，自己一個人就能說相聲，宋詩棠把臉扭到一邊，借著夜色的遮掩，不讓他看到破綻。

一個小時后，程皓峒開車載著他來到市區一家新開業的高級私人俱樂部，說是一個朋友開的，過來捧捧場。宋詩棠跟著他進去，很快見到了一些眼熟的或陌生的面孔。

他被簇擁著坐下，莫名其妙就被灌了一杯不知什麼烈性酒。他在一張張夸張的笑臉和浮浪的歡笑聲中，忽然感到眩暈耳鳴，不知自己究竟是身處極樂天，還是墮入地獄變。

酒里加了“料”，宋詩棠起初還渾身緊繃著保持警覺，但很快就松弛下來。他攤開手臂，也不知哪個小浪貨倒在他懷里亂蹭，他無知無覺，仰頭看著迷離的光，在連日來緊張到快要崩潰之后，難得逃離了包圍他的恐懼。

“你們知道嗎，”宋詩棠眼花繚亂地說，“其實那天死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