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圍哄堂大笑，宋詩棠也笑了。他沉淪在聲色犬馬的放縱中，暫時忘記了一切。一陣混亂之后再有意識的時候，他躺在不知哪家酒店房間的大床上。

他沒穿衣服，身上壓著一個人，不停在他胸口親吻。他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喬……喬昱承……”

“艸，”程皓峒抬起頭，興致敗壞地說，“突然喊你爸的名字干嗎，差點把我嚇萎了。”

宋詩棠在酒精的影響下，沒有感到恐懼，只是本能地想要推開這個人。除了喬昱承，他從沒有跟任何人以如此親密的姿態貼在一起過，陌生的觸碰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不許碰我，”宋詩棠頭暈目眩地呢喃道，“除了他，誰也不行……”

他的手軟弱無力，拍在程皓峒背上倒像是撫摸。程皓峒好笑地說：“他是誰，能讓我們喬少爺突然就潔身自好了？說出來我聽聽。”

他一邊說，一邊分開宋詩棠兩條腿，躍躍欲試地要進去。宋詩棠扭動身體躲著，突然忘了自己說的人是誰。

那個人也不過是把他當成泄欲的工具，當成喬赫晞的替代品。若不是留著他還有用，那人早叫他下地獄了。

宋詩棠睜著空洞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忽然連最后一絲力氣也消亡。他不再掙動，隨波逐流，甚至有些莫名期待程皓峒來破壞自己內心最后的堅守。

這時程皓峒突然停下了動作，有些狐疑地問：“你不是喬赫晞，你他媽到底是誰啊？”

宋詩棠呆滯了一秒，消失的恐懼再度來勢洶洶。他想也沒想，抄起床頭的煙缸狠狠朝程皓峒砸去。

第20章 無論做什麼都可以理直氣壯

一聲慘叫令宋詩棠徹底清醒過來，程皓峒捂著眼睛，血從指縫里溢出來，一邊叫一邊破口大罵。

宋詩棠害怕到了極點，也終于找回了幾分力氣。他奮力推開程皓峒，胡亂套上衣服，抓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夜色正濃，宋詩棠開著程皓峒的車在街上飛馳。他一邊哭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現在該怎麼辦。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馬腳，讓程皓峒察覺到了自己是個假貨，也或者程皓峒只是喝多了嗑暈了，胡說八道開玩笑。

他無法確定，無從判斷，那一刻他被嚇得寒毛直豎，完全是條件反射地拿起煙灰缸去砸程皓峒。

現在他傷了程家的二少爺，還可能面臨暴露的危險，他得逃命去了。

可他該逃到哪去？除了喬家，他唯一熟悉的地方只有自小長大的貧民窟，而那個把他賣掉的賭鬼老爸，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即便回到那里，喬家的人想要找到他也是輕而易舉。他無處可去，沒人能夠依靠，思來想好像只能一死了之。

宋詩棠的大腦尚被酒精麻痹，心臟又在絕望中幾乎停跳。有那麼一刻，他瀕臨窒息，喉嚨里發出殘破的喘息聲，等留意到迎面開過來的車已經晚了。

劇烈的卡箍麽將撞擊中，他竟生出幾分解脫的釋然。他早該死了，死在那個游輪上……

過了不知多久，宋詩棠醒了。他躺在醫院里，睜開眼睛看到喬老爺子神情凝肅的臉。

完了，他沒死成，又回到了這般境地。宋詩棠一陣心灰意冷，忘了繼續演戲。

好在他現在是個病人，沒人留意到他灰暗的眼神。喬老爺子責備說：“你就是被你爸慣壞了，喝了酒還敢開車？好在只受了些皮外傷，不然爺爺要被你嚇死了。”

“我……”宋詩棠嘴唇顫抖著，目光在四周梭巡，總算看到沙發里坐著的喬昱承。他喃喃道，“我傷了人。”

喬昱承面無表情，回答他的，依然是老爺子：“小車禍而已，對方也沒受多大傷，爺爺已經叫人處理好了。”

宋詩棠看著喬昱承說：“我打了程皓峒。”

喬昱承還是沒什麼反應，神情和他平時給佛上香一樣平靜。喬老爺子不屑一顧地說：“只是打瞎那小子一只眼睛，算是便宜了他。看在程家道歉的態度還算誠懇，我就放過他這一回。”

宋詩棠終于把視線轉向喬老爺子，他驚訝地瞪圓眼睛，對自己聽到的話感到難以置信。程皓峒的一只眼睛被他打瞎了，可老爺子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好像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還有什麼？竟然是程家上門來道歉？宋詩棠徹底迷茫了。

喬老爺子淡淡地說：“以后再有什麼事別亂跑，第一時間告訴爺爺。我的孫子，還能叫人欺負了嗎。”

眼淚突然無端從宋詩棠眼角滾了下來，但其實他有點想笑，想狂笑。他深刻地意識到，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可以是理直氣壯的。

他可是，喬赫晞啊。他第一次感到，原來做喬赫晞，是如此暢快淋漓。

第21章 我要你最心愛的那條蛇

喬老爺子又呆了一會兒，喬赫暄提醒他時間不早，該回去了。他對宋詩棠說：“你好好休息，爺爺在家等你出院。

”

宋詩棠默默點頭，不經意間瞥到喬赫暄審視的眼神。之前他都沒有留意到這人也在，眼下四目相對，宋詩棠突然壞笑著沖他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