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了,徹徹底底從我眼前消失……化成了灰……棋子沒了,我的棋局也散了……”
顧西洲抬手緊緊壓著自己的左心房位置,疼痛讓他面色蒼白。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家人面前表露出這種心情,可有些時候,不是他想克制便能克制得住的。
人活著的時候,認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地去傷害。
等人死了,他才肯直面事實。
“她給我懷了一對雙胞胎,本來我差一點就要做父親了……但她還是帶走了他們……不管我說什麼,她都不愿意把孩子生下來……我沒想過要拿她哥哥威脅她,我只是害怕看到她生無可戀的樣子……”
顧西洲繼續說著,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可再仔細盯一會兒,卻發現那號碼有倪端。
這個手機號碼和許知意生前用過的號碼,只有一個數字的差別!
他一頓,立馬按了接聽鍵。
第二十五章 你和你姐姐長得很像
“顧先生,我現在要過來拿姐姐的遺物,你在家嗎?”
電話那段的清脆聲音,是今日殯儀館的黑衣女子傳來的。
顧西洲頓了頓,聲音平緩。
“在。”
他想起那個女人的五官,眉眼里閃過一抹復雜。
一個小時后,樓下的門鈴被人按響。
顧西洲開了門,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女人。
她沒有帶帽子,也沒有戴墨鏡。
逆光而站,可以讓顧西洲清晰看清她的五官。
精致的眉眼,還有微微上揚的唇角,都讓顧西洲為之一顫。
“看夠了嗎?顧先生。”女人聲音冷中帶著嘲諷。
顧西洲頓了頓,輕聲道:“你和你姐姐長得很像。
”
他的確看了很久,也確定了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他的許知意。
這個人,像極了五年前的她。
臉上帶著濃妝掩蓋不住的稚氣,還有如夜鶯般的清脆聲喉。
只是,許知意身上沒有她身上這股冷氣。
“像又怎樣?”女人冷聲說著,大步朝里面走去。
進門口鞋柜邊的黑色瓷磚,微微高了幾公分,若不仔細看,許多人第一次走都會磕到腳。
可這個女人剛進去時,抬腳抬得很順溜,就像早就知道那里有小臺階一般。
“我從未聽意意說過她有你這樣一個妹妹,聽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顧西洲閃了閃眼眸,沒有將自己觀察出來的情況說出來。
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塞到了顧西洲胸前的口袋。
那細嫩的小手移靠近自己時,帶著若有若無的清香。
像極了她身上的味道。
顧西洲咬了咬舌頭,示意自己冷靜。
“姜知意???”看到名片上的名字,他明顯大吃一驚。
這算哪門子許知意的妹妹?
“主臥是這個房間吧?她所有東西我今天都會帶走,還請顧先生幫忙一起整理。”姜知意就像沒聽出他聲音中的震驚一樣,依舊自顧自說著。
顧西洲大步跨上臺階,攔住了她。
“你到底是誰?”他每每看到這個女人,心底的異樣感就濃得跟墨一樣散不開。
姜知意笑笑,環手抱胸。
“我是誰重要嗎?顧先生不會以為一個相似的名字和一張相似的臉,就覺得我是你死去的亡妻?”
她的話語中透著嘲諷,同時也準確戳中了顧西洲的心事。
“你可是親眼看著她死在你身邊,也親眼看著她被燒成灰燼……怎麼,覺得那是假的?”
顧西洲抬起指腹壓了壓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請您讓一讓,別耽誤我時間。”姜知意毫不客氣說道。
姜知意進了臥室,顧西洲明顯看到她的步伐頓了頓。
她將梳妝臺上的所有東西全部都裝袋,連梳子夾子什麼都一并收了起來。
顧西洲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她整理。
明明是第一次進來,卻對許知意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都了如指掌。
她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直到姜知意從衣柜內抽屜里拿出一個雕刻著名字的粉色水晶鞋,顧西洲才變了臉色。
他拽住了姜知意的手腕。
姜知意一愣,立馬甩開了他。
“你為什麼知道她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你跟她到底什麼關系?”顧西洲眼底的情緒起伏不斷。
“顧先生想說什麼就直說,我只是替那個可憐的女人拿走該屬于她的東西……至于我為什麼知道得如此詳細,這好像跟您無關。”姜知意垂眸打量了一眼那水晶鞋,聲音微微有些縹緲。
顧西洲足足打量了她一分鐘,才喪著嗓音退了一步。
“把這個水晶鞋留下,其他的你都拿走。”這是他的底線。
明明他是許知意的丈夫,如今卻連留住她最后遺物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她是因他而死,是他把她逼死。
“我恐怕不能遂了顧先生的愿。”姜知意勾了勾紅唇,將手中的粉水晶鞋舉起來,摔落到地上。
剎那間,精致的水晶鞋,碎成了數瓣。
第二十六章 終于兩清了
“你干什麼!”
顧西洲的臉色瞬間大變,他一邊怒吼一邊彎腰拾起那些碎片。
還好是木地板,水晶鞋掉落后沒有摔得太碎,但依舊四分五裂。
尤其是雕刻有“顧西洲、許知意”名字的那幾個地方,Y.B獨家整理全部都已經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