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一掃掃面露難色的田海瑞,顫抖著嘴唇的何瓊,沒做評價。
“處理完了就上車吧,丁猛就在產業園,現在去找他剛剛好。”
“好。”
——
這麼一大波人,一輛車肯定坐不下。葉燃、馬星洋和鄧卿卿坐一輛,方謙一和田海瑞坐一輛。而何瓊就真的被丟在酒店里,沒帶出來。
這對業務人員來講,就是奇恥大辱。更何況她還是連夜趕過來的。
車上,馬星洋跟葉燃、鄧卿卿分析,說方謙一這是要單獨再敲打敲打田海瑞,把這事做實也做死。
“怎麼叫做實也做死?”葉燃不明白,“老板是打算真辭了她?”
“肯定啊,本來我還以為他們來了好好認錯,這事兒估計就揭過去了,可他們也太傻逼了吧,還在跳,這不是送上門的人頭麼?”鄧卿卿對葉燃說,“不過話說回來,你也是夠好欺負的,能讓何瓊這種貨色在你頭上跳來跳去,還跳了這麼多年,我跟你說,我要是你,我就……”
鄧卿卿話還沒說完,馬星洋已經把車停下來:“到了。外面那塊空地就是產業園。”
葉燃從車后座往外看,川蜀之地重山疊疊,交相輝映之下,有一塊五十多畝的空地,黃土裸露,蓋著破爛的綠色繩網,看起來滿目蒼夷。
一行人的車停在了在建園區的入口,一條體型碩大膘肥體壯的成年黑色大狗,正趴在地上伸著舌頭乘涼。
它的面前,是不銹鋼做的狗盆,被舔得干干凈凈。
鄧卿卿見這情景不敢下車:“燃燃,那狗我怎麼看著好像沒上狗鏈啊?我這下去就一腳進狗盆了,我得考慮考慮。”
另一輛車上,同為男士的方謙一和田海瑞已經從兩邊下了車,方謙一面色平靜仿佛沒看見那大狗,田海瑞則在一旁一直擦著汗,顯然剛剛他在車里經歷的比眼前的惡犬更讓人膽寒。
葉燃看見那狗也害怕,但她不能慫:“走吧,我們老板都下去了,你不下去不合適,狗應該沒事。看工地的狗,都很通人性。”
“但也很兇猛的。”鄧卿卿道,“它們都真的會咬人。”
“……”
但沒辦法,這是工作。
葉燃和鄧卿卿只能豁出去了。
馬星洋下了車,那大狗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沒反應。
葉燃呼了口氣,自我安慰道:“你看,三個人都安安穩穩下車了,說明真的沒問題。”
結果她剛一開車門,那大狗仿佛嗅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從趴著的狀態站了起來。
“……”
馬星洋才走到方謙一身后,兩人都是一愣,然后看向葉燃那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黑影像豹子似的,直直往葉燃的車里沖了過去!
“媽啊!!!”
“我的天!!!”
車里響起兩聲尖叫,葉燃眼疾手快,馬上跳上車把車門關上,那狗看到一邊的門關了,又跑向另一邊,鄧卿卿魂飛魄散地把另一邊門鎖死。
驚魂未定,外面的黑狗還在瘋狂地向車里犬吠,利爪不停地刮擦車窗玻璃,咫尺之間,它舌頭上的倒刺都清晰可見。
“我了個去!!這狗站起來有我高!它站起來竟然比我還高!!”
“你門鎖緊了嗎??!為什麼車門在晃??!?”
“那是它力氣太大了,我操了,這狗也太壯了,頭比我的都大!!!”
車里兩個女生害怕地大叫,坐在車里沒有給她們帶來任何安全感,反而有種甕中捉鱉的等死感覺。
她們在車里嚎得撕心裂肺,馬星洋和方謙一見狀一個往這邊趕,一個去找人牽狗。
正在這時,一聲哨響響徹天地。
“關公,過來!”
洪亮的男聲從鐵門里傳來,那大狗嗷嗚了一聲,收回利爪,夾著尾巴兩步跑到了主人面前。
“嚇死老子了,可算是走了。”
葉燃和鄧卿卿心有余悸地看著車窗玻璃上它留下的粘液,想到它舌頭上的倒刺,不寒而栗。
鐵門內出來的男人又高又瘦,皮膚因為暴曬而黑黢黢的,他對狗比了比手勢,狗就順從地趴在他腳邊。
“好狗。”男人表揚過大狗后,沒什麼歉意地對著一眾來訪人員說,“不好意思,關公沒做絕育,看見美女就有些把持不住。應該沒嚇到你們吧。”
是沒嚇到,直接嚇死了。
“拴起來吧。”方謙一冷冷道,“不然我的人進不去。”
“關公從不拴繩,拴了繩的狗怎麼能看家護院呢?”男人面露不善的微笑,“方總,如果你的人害怕,那不如就不進去了。說實話,我們也不怎麼歡迎你們這些投資機構。”
“……”
方謙一默了默,關公還是小狗崽的時候他就見過,在工地里放養久了,性子已經難訓,他的確在很認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讓葉燃下車。
可葉燃此時已經下車了。
“這位小哥。”她大著膽子把車門打開,一副我并不害怕的模樣,信步走到方謙一身邊,“我們老板讓你拴狗,是為狗好,畢竟按照規定大型犬應該牽引的,更何況它已經把我們的車弄臟了。這難道不用賠嗎?”
方謙一瞥了眼葉燃,看見了她顫抖的小腿和故作鎮定的表情。
“說實話,我們也不喜歡你們這種公司,在門口放瘋狗,一是不懂法,二是沒禮貌,真不知道是不是狗隨了主人。”